——你瞧~父親陛下,我像海盜麼?
隻見折原臨也左眼蒙著一隻黑色骷髏眼罩,頭戴一頂飾有金色長羽的三角帽,肩披暗紅色絲絨披風,手持一柄精巧的細身劍悠然踱入餐廳
——噢~年輕的海盜先生,您威風得簡直教國王相形見絀
折原響子溫柔地笑著,說實話,這種誇讚對折原臨也非常受用,然而母親的溫柔又常常讓他感到些許的羞愧,雖說自己愛著人類,但由於這種愛的表達方式比較特殊——平時腦子裏盡是打著利用他們的算盤,因此也並沒有期許得到什麼回報,他知道這世界上打心底裏愛著自己的人寥寥無幾,就連父親也不一定……
他在心裏慘淡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劍,又摘下帽子坐到長桌旁
——兩周了,那小子和你相處得不錯?
餐前禱告完畢,折原臨也怔怔地看著平和島靜雄的母親給父親端上脆皮熱麵包和奶油栗子湯,不料父親注意到了自己的視線,故意當著她的麵這麼問了自己一句
——你都禁他足了他能拿我怎樣?
——聽你的口氣,你是討厭他咯?
——豈止討厭~
——怎麼?你不是號稱自己愛著全人類麼?
——哈哈~我開個玩笑,其實這家夥是個相當不錯的消遣工具
「居然把我對禁足令的抗議曲解為討厭小靜,也是佩服你的理解力啊,父親~不過我確實討厭他,這家夥才不是什麼人類……」
他把視線從平和島靜雄的母親身上移開,低頭啜了口濃湯
——哥哥~
折原舞流突然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呦~你想嚐嚐麵包湯麼?
看著妹妹急切地朝自己伸長小手,嘴裏咿咿呀呀說著隻有她自己聽得懂的語言,折原臨也無奈隻得把她抱上大腿,不料這小家夥竟使勁扯起自己的眼罩帶
——啊啊~真拿你沒辦法
折原臨也抬手解下眼罩,露出左眼周圍一圈觸目驚心的青黑色瘀傷
——上帝啊……你的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是我自作自受,那家夥的力氣……我想你們是知道的,如果我不乖乖站定讓他打,他遲早要把整座宮殿掀個底朝天~
他自嘲地笑了笑
——嘖~能讓你頭疼的家夥確實罕見啊
——別嘲笑我了,父親
——萬分抱歉,是我教子無方,陛下如要罰就罰在我一人頭上吧,實在不行,下次我讓靜雄他弟弟來當王子殿下的陪讀好了,幽倒是個知分寸的孩子,腦袋也聰明……
——不過是孩子小打小鬧罷了,你大可不必如此歉疚,平和島夫人……別的不說,至少這小子是塊當騎士的料,臨也你怎麼想?
——你怎麼想我便怎麼想
——既然這樣,我差遣他做你的侍童如何?
——噗~你太壞了,父親,這家夥絕對會瘋掉,不過……我喜歡你的主意
折原臨也知道眼前的男人骨子裏也流著狐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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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平和島靜雄闖入國王起居室時,折原四郎正專心致誌地批閱著手裏一卷羊皮紙
——有事麼,怪力小鬼?
他頭也不抬地問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說吧,國王陛下,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收回成命?
——上回臨也替你求情說不要禁你的足,我當時還以為你們倆關係很好呢
——你還不了解你兒子麼?這家夥有事沒事就喜歡賣人情
——據我所知,他對別人可不是這樣
——那是因為……
他回想起死跳蚤昨日的惡作劇,忽然明白了什麼
這時,外麵響起敲門聲
「——國王陛下」
——進來吧
——稟告陛下,賽芬庭人來了
——宴會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是
——哼~一群沒情調的急性子……說真的,我實在不想和那種野蠻人簽和平條約呐
折原四郎站起身,慢條斯理地穿上侍從手裏那條黑底金邊的長袍——黑色是艾薩臨的國色,正如他們崇拜狐狸一樣,總給人一種離經叛道的感覺
——瞧見了吧,我眼下還有一堆麻煩事,沒空跟你討價還價,待會宴會就要開始了,沒經驗也無妨,臨也說什麼你就照做吧,日後你的前輩們會教給你一些更加繁瑣的事情,比如說……禮儀~
說著他便走出門去
「嗬~禮儀你妹,我沒罵你已經很不錯了……若是死跳蚤當了國王,估計也就這副德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