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成為強者的代價(1 / 2)

平和島靜雄出生於市井,他父親是個作曲家,為了賺錢撫養家裏的兩個孩子終日忙於創作五線譜上的蝌蚪,雖說當時作曲家收入稀薄也不穩定,妻子也常勸其尋個別的差事,但他父親是個非常執著的人,他說無論自己在做任何事時腦中都會蹦出音符,驅使並逼迫著他寫下它們,他認為這必定是上帝的旨意,從事別的工作就是違背天意

他會為了完成一首大型交響曲徹夜不眠,妻子睡前催他睡覺,答應過會兒就睡卻常常熬到黎明時分,因此他白天時常精神恍惚,不分晝夜黑白的作息使他日漸憔悴,這何況是妻子,換任何人都無法理解,他自己也時常因此產生自我厭惡感,但是說真的,若一個人沒有親身投入某個創作,他永遠不會體會到其中的辛勞,永遠無法體驗到澎湃激蕩中細節橫生的情感,永遠看不見隻屬於自己內心的別樣風景。對於一名創作者來說,隻有通過某種媒介把觸及靈魂的東西表達出來才能感受到自身存在的意義

平和島靜雄在那時就是因為父親的緣故常受別家孩子恥笑,也正因為被恥笑,他才發現了自己異於常人的特質——極其易怒,事實上他對於很多人,比如說弟弟,不僅生不起氣還非常愛護,縱使他和弟弟的性格可謂是天壤之別。簡單地說,他的怒點具有針對性,尤其是具有挑釁性質的、心懷不軌、笑裏藏刀的話語、神態、舉止,就好像一根穿了線的細針從某個縫隙鑽入了神經,他本就是一單細胞粗線條,不喜歡打心理戰,隻是單純地感到不爽,既然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打著什麼算盤,那就幹脆全部破壞掉好了

憤怒是一種什麼感覺,就好像一頭野獸在體內咆哮著用頭死命撞囚禁自己的牢籠,除此之外什麼也聽不到,他不擅長也不喜歡揣摩自己的心情,這種事在他看來就是矯情,因此雖然日後他也有意嚐試過壓製自己的脾氣,但由於抓不住那個真正讓自己憤怒的因素,他始終控製不了自己。

人的肌肉在遇到絕境時可以脫離大腦的控製本能的爆發出峰值力量,平和島靜雄一憤怒起來就可以做到這一點,第一次他舉起了腳手架上吊著的一麻袋石磚,熊孩子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他隻聽見手骨斷裂的聲音……

於是,平和島靜雄的童年就這麼在骨折和肌肉拉傷中度過,鎮裏的雕像、噴泉、集市裏的貨攤、酒桶、馬車等等,正常人搬不動的東西基本都開始麵臨安全隱患,這種幹架方式似乎還停留在石器時代,可若他真想置人於死地又怎會用如此笨拙的辦法?本能源自於潛意識,平和島靜雄是個性情中人,別看他平日裏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其實內心比自己想的要溫暖柔和許多,他也為自己失控的怪力而苦惱,鄰居開始避而遠之,見他時那種惶恐的神色仿佛在說“怪物……怪物”,公共設施的賠償費加上醫藥費的雙重打擊使本就貧寒的家庭雪上加霜

所幸他的父親後來被召進了宮廷擔任王家樂師,家裏的經濟狀況開始好轉,在牛奶的作用下,他長起了個子,雖然看起來仍然瘦削,但他感覺到皮膚底下的肌肉似乎正在骨骼上愈發緊實地絞纏起來,骨骼也在肌肉的裹挾下變得格外堅韌,就好像這種力量在慢慢聚斂到他能夠控製的範疇內,而不再是脫韁的野馬

從前對他冷嘲熱諷的孩子們也很快體會到了這一點,他們不再敢尋釁滋事,見他就躲得遠遠的,還在背地裏給自己扣了個“人形兵器”的頭銜……於是就這樣,他從一個被群起攻之的對象變成了被孤立的對象,到頭來還是孤身一人,當然,村裏不乏另一種孩子,那就是認識到他的強大後想要在他這兒尋求庇護當他小弟的離散群體,但他討厭他們討好諂媚的態度,因此主動選擇了孤獨,他不知道這種孤獨的特性是自己與生俱來的還是這份非人的力量所造就的,他隻覺得,這並不是自己想變成的模樣,自己原本隻想當一個普通人,過和平安逸的生活,而這份力量的出現絕不是毫無道理的……那些日子他一個人默默地想了很多,在愈漸澄明的思緒中看到了這份力量真正的價值所在,於是在心裏暗暗做下決定

「——下一次的使用是為了正義,為了劫富濟貧,懲惡揚善,為了保護珍視之人」

然而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恢複平靜的日常竟會因父親的過勞死闖入一個折原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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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懂得享受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