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愣怔了一會兒:沒想到東方煊會暗戀我,可我根本不記得以前見過他呀?
忘川仔細觀察著那些畫像,應該是在不同的時間段畫的。從服飾上麵,她可以判定最早的一張是兩年前,她在東旭國賞花節上應邀扮演百花仙子的,接下來有她在相府門前給災民施粥的,有她站在避風塘雅間門前巧笑嫣然的。
還有幾張她毫無印象的,也許是東方煊憑著自己的想象畫的。
不管哪一張,都畫得細膩傳神,仿佛他已經把畫中女子刻骨銘心,再加上那一首首纏綿淒美的相思詩,足見東方煊對她愛戀有多深。
忘川突然就明白了,以東方煊天下第一琴師細膩的感情和敏銳的感觸,他肯定早就感覺到了她身上某些和他“心上人”身上一樣的東西。
就算她的化妝術再怎麼高妙,能改變相貌,但是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東西,比如目光、氣質、磁場,是很難完全改變的。以東方煊靈動的心思,他怎麼可能感應不到。
記得在邊關城樓上,他說她很像自己的一個故人,那天在吉仁堂,他又說了一句,他對她一見如故。
無論她是夜潼,還是忘川,無論身份是魔教弟子,還是女大夫,他對她的感覺都是似曾相識,隻因為她的身上有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的影子。
忘川了然:怪不得彼時在古堡冰窖中,危急之下,他心甘情願舍身救我;怪不得他肯幫我入太醫院,現在又讓我假扮太子妃,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
他的身邊有無數玄衣侍衛守護著,他想躲開呂蔻丹易如反掌,他隻是找了這樣一個理由,把我留在身邊罷了。
此時回想起來,他每次看我的眼神是那麼複雜,溫柔中帶著絲絲縷縷的哀傷。以前我沒有在意,現在才明白他每次看著我,心裏想著的卻是他愛的女子,隻是他不知道,我就是她愛的女子。
可是在忘川之前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東方煊這個人:他是怎麼認識我的,又為何會對我用情如此之深?
畫像上其中幾首題詩中,明顯地表達出了他的內疚和悲傷,再進一步想,我們全家的被害是否與他有關呢?
忘川心中有很多疑惑,她必須想辦法弄明白,這事肯定不能直接問他,最好的辦法還是用催眠術,讓他不知不覺中說出實情。
晚膳時,忘川說東方煊身體偏瘦,需要調理飲食,她拿出自己研製的一款養生藥酒給他喝。
東方煊不免受寵若驚,以為自己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忘川也開始關心他了。
忘川不動聲色地給他多倒了幾杯,他內力太深,忘川擔心施展催眠術時被他察覺,他喝了加上一點迷藥的酒,多少會降低警惕性。
飯後,忘川平靜地說:“太子殿下,你白天太勞累,晚上必須保證充足的睡眠。你剛才喝了舒筋活血的藥酒,趁著現在藥勁發揮作用,我幫你做一次針灸,調理一下身體。”
東方煊心中一暖,有些錯愕地問:“忘川,你怎麼突然對本宮這麼好了,本宮有些不習慣呢。”
“我總不能在殿下這裏白吃白喝,總要為殿下做一些事情嘛。”忘川很自然地回答,並沒有引起東方煊的懷疑。
來到東方煊豪華的寢室中,他順從地躺在床上,忘川動作熟練地給他進行針灸,並哼唱著輕柔的樂曲,說這有助於睡眠。
優美舒緩的旋律在房間中流淌,她低眉垂首,濃密的睫羽如棲息的蝶翼,神情中是難得的溫柔,這一刻的她更是像極了雲兒。
東方煊忍不住喃喃的低聲呼喚:“雲兒,雲兒……”
忘川抬起頭,一下子撞進他深邃如潭的眼眸中,他的目光綿軟如海水,仿佛帶著纏綿悱惻的訴說,如畫的清俊容顏更是添了幾分迷離之美,讓人無端的生出幾分憐愛。
忘川盈盈的水眸微微一眯,望向他的目光中頓時多了幾絲嫵媚,嘴裏哼唱的旋律越發得輕柔如夢囈。
像是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讓東方煊的心越來越向她靠近,而意識也逐漸地模糊,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忘川用眼神把他催眠了,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他因何暗戀她,還知道了一個更大的秘密——導致她全家被殺的真正原因。
原來,東方煊第一次見到高山雲,是在兩年前官方舉辦的賞花節上,扮作百花仙子的高山雲冰肌玉骨,風華絕代,被疑為仙女下凡,東方煊在台下見了她,也驚為天人。
在接下來的即興賦詩比賽中,她更是以出色的才華一舉奪冠,令無數青年才俊仰慕。而她並沒有去看台下那些為她傾倒的男人,包括東方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