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燦一向循規蹈矩,做事有板有眼,逾越常規的事情從來不去冒險,他在諸多皇子中,是最為穩妥的。他不可能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民女去求父皇,去跟老臣們爭辯。
他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了看忘川,這個女人不在家裏做針線活,在外麵為別人診病,已經是破格了,她還想擠進太醫院,真是什麼都敢想。
東方焰橫眉豎目:“胡說,太醫院從來就沒有女人,招收條件也不可能為了你等小民而放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再胡言亂語,本皇子現在就封了你的嘴。”
他凶神惡煞的怒吼著,像雷公發怒,把秦成良嚇得一下子暈厥了。
東方焰曾經把一個剛入宮的太監,當場嚇破了膽,一聲斃命,威力可見一斑。
可憐的秦成良沒被嚇死已經算命大了,忘川飛快取出一根金針,在秦成良身上一紮,他悠悠醒轉了。
忘川冷聲吩咐小吉和小羽:“把老爺攙扶進去,熬碗安神湯給他喝。”
秦成良驚恐未消,腿腳發軟,靠著兩人的攙扶,才走進屋中。
秦成良畢竟是為了幫她才受了驚嚇的,這個仗勢欺人的東方焰太可恨,忘川決不允許,跟在自己身邊的人被欺負。
忘川冷銳的瞥了東方焰一眼,目光中的責備很明顯。
東方焰頓時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明明是個柔弱的女人,怎麼目光如此駭人?
東方焰平時耀武揚威慣了,除了父皇母妃和八弟之外,還從來沒有誰敢用眼睛瞪他。他怒衝衝地向前邁了一大步:“無禮的女人,小心本皇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忘川冷冷譏諷:“五皇子脾氣暴躁,肝火太旺,需吃藥或針灸治療。今天吉仁堂義診,小女子可以免費為你做一次針灸。”
東方焰更加氣惱,抬起蒲扇大的鐵掌,就要扇向忘川的臉。
這種暴躁的莽夫,忘川還真沒放在眼裏,隻要他的手敢伸過來,她一根金針就會紮得他胳膊定住,半身麻木。
她已經把金針點穴術的技巧融合到了針灸中,手中金針隨意揮灑,既能治病,也能點穴,還能殺人。
東方燦急忙拉住了東方焰的手:“五哥,休要胡鬧,你退後。”
東方燦看似隨意地一拉,卻把五大三粗的東方焰給拉得後退了兩步。忘川眉峰一動,這個八皇子內功很深厚啊,而且用的是巧勁,讓人不易察覺。
東方焰沒懲罰到忘川心有不甘,但得了八弟的警告,沒有再上前,隻是氣呼呼地怒視著忘川。
忘川從容地坐下,招呼下一個病人過來診治,她剛才已經從東方燦眼中看到了,他對她當女太醫一事很排斥。
這種循規蹈矩的男人,不可能為了她一個微不足道的民女,去破舊出新。她對狗皇帝的這些兒子們,本來就反感,更用不著去求他們。
她原先考慮著,既然這個八皇子能和百姓打成一片,說明他很在意民心,她本來想用民眾的力量,幫她請願。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被暴躁的東方焰一鬧,百姓都嚇得發慌,誰還敢開口啊。
現在就指望東方煊吧,但願那個太子殿下不是敷衍她。就算這個計劃不成功,她還可以想別的辦法。
東方燦一直在觀察忘川,見她手法利索地用一根金針,紮醒了一個昏迷的人,動作比宮裏的太醫還熟練,看來有兩下子。
麵對凶悍的五哥,她毫不畏懼,始終冷靜自若,就算宮裏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妃嬪,也未必會有她這份淡定。
這個女人真的很特別,讓他忍不住想探究。
他溫潤一笑:“姑娘剛才對五哥的診斷很正確,本皇子近來食欲不振,姑娘能否為本皇子號號脈。”
忘川已經投入到工作中了,沒空再搭理他,她頭也不抬地說:“要看病,後麵排隊去。”
東方燦被堵了一句,不怒反笑,這個女人太有意思了,他還是頭一次遇到不擺他這個皇子的女人,讓他有一種新鮮感。
這個女人絕對比那些整天對他獻媚的女人有味道,要是把她弄到宮裏去當太醫也不錯,看看她在裏麵磨煉一段時間,還是不是這樣牙尖嘴利。
他粲然一笑:“好,本皇子就去後麵排隊。”
百姓們惶恐,紛紛往後退,要求八皇子排到最前麵。
東方燦搖了搖折扇,故作無奈地說,“瞧,民意難違啊,姑娘你說本皇子該怎麼辦。”
忘川趁機道:“按規矩你應該排在最後麵,可是百姓們為你讓了路,所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太醫院的招考也同樣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