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先生和Dr.莫在各自的房間裏靜默著,都在認真地翻閱著朵朵提交的——《關於紫仙草的效用報告》。
朵朵當初有收錄紫仙草一事,他們並不知曉,也不知道係統是分配給了哪個研究團隊,目前在係統裏還找不到關於紫仙草實際應用的相關信息。
而朵朵的這兩個病例治療過程結合柒柒記錄的詳細的體內細胞活動和患處影像報告都顯示,紫仙草對於外傷恢複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尤其是Dr.莫,他的一張撲克臉居然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在細細讀過朵朵的報告後,又將衛田氏的剖腹產手術影像一幀一幀地仔細回放過,生怕這個小學生出大岔子。
結果那極為精確的每一刀,近乎完全相同的每一針縫合,都讓他非常滿意!
看著才五天過去,就已經完全吸收不見的手術線,和患者腹部僅留的淺紅的一道印子,Dr.莫心中升起了對紫仙草的極大興趣。又一次翻看起朵朵的報告來。
衛老三宅子裏,衛三郎抱著田麥娘,她懷裏是出生才五天的小寶寶。
寶寶緊閉著眼睛,死死地嘬著自己的小手手,睡著了。他昨天開始享受娘親溫暖的懷抱和甜甜的**了,乖巧的不像話。
衛三郎粗糙的手指輕輕劃過田氏肚子上麵那道紅色的印子,附在她耳旁,“麥娘,咱的兒子真的是從這裏麵取出來的嗎?”
衛田氏滿足地靠在他懷裏迷迷糊糊地應道,“好像是吧。一直昏著,竟啥都不曉得哩。”
紫仙草已經完全驅散了屋裏的血腥氣。
衛田氏也完全排幹淨了體內的惡露。
月子裏不能洗澡,本來是一段自己都嫌棄自己的日子。
而她的身體居然在前三天裏自動分泌出許多油膩腥臭的體液之後,就神奇地從內到外被徹底清洗過一般,幹幹淨淨還香噴噴地宛若初生了。
衛田氏的身子還散發著那種非常非常清淡卻又深深地沁人心脾的香氣。似乎她心底的那些委屈和怨氣也都被這仙草給治愈了。
衛三郎細細嗅著。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沉浸在喜得貴子裏的二人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大令朝弘德二年七月二十二的晚上,亥時三刻。
初夏的細雨很是催眠,然而衛老三宅子裏卻並非所有人都能安然入睡。
“哎呀,你就別抽了,這大晚上的!”衛孫氏很是嫌棄地揮揮手。衛老三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一聲不吭,繼續啪嗒啪嗒地用力吸著。
“這地裏真的是都弄好了?”衛孫氏又問。
“唔。”
“這次三郎家的命可都是快沒了!得虧朵朵能耐大,神仙一樣的老師給幫著救。否則讓三郎這家子以後可咋活?這幾天都沒人說那李氏,不過是因為田氏還在恢複中,大家都還沒緩過勁兒。下晌我過去看了看,那家夥,田氏已經跟沒事兒人似的了。你說朵朵的藥咋這神奇哩?”
“藥神奇?那朵朵能把娃娃從肚子裏麵直接給取出來不神奇??”衛老三終於出聲了。
“那是!那三天不讓進,也不知道是咋給治的。說是就是肚子上麵給劃了道口子給取出來的。可那娃娃多大,那口子才那麼點,可咋拿出來的?田氏也沒給痛死?我去看了現在竟都好了,就紅紅的一點印子。天哪!咱家朵朵拜了神仙後可也快成小神仙啦!”衛孫氏合掌在胸前連連朝空中拜著。
“咳咳!”衛老三聽著老太婆的嘮叨就一下子給嗆著了。
“先不說這個了。這次老大家的鬧出這麼大的禍了,是定不能饒了。可哪麼做才合適,咱們還是得多想想。搞不好傷了大郎的心就不好了。他是真不容易!從小跟著咱倆吃苦,沒過過什麼好日子。李氏這個媳婦兒得虧咱當初多有點銀錢都不能給娶回家。現下孩子也大了,再給他們弄得太沒臉,也不好。”
啪嗒啪嗒,衛老三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緊著就又吸了幾口。
衛孫氏眉頭緊皺,想是也想起了從前那些辛苦的日子,不禁連連搖頭歎息,“唉,這苦命的老大攤上這麼個媳婦兒,以後可怎麼是好哦!”
衛李氏睜著雙眼,依稀聽到公公婆婆房裏傳來說話的聲音。她屏住呼吸想去聽聽他們又都在背後說些啥。可就是聽不清,懊惱地推了推身邊的衛大郎,他隻是翻了一個身,徑自睡去。
這都有五六日了,衛顯誠每日裏地裏頭忙完就回家吃、睡,一句話也不同她說。她本以為挨通打吧事情就能過去。哪曉得人家是不打也不罵,就連意料中婆婆的責罵也沒到來。這種別樣的安靜讓衛李氏充滿了不安。
這幾日在地裏她格外地出力。
夏收的活兒前天就都結束了。新稻子也都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