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倒也不托大,“那容我向老爺稟明再來回報衛公子吧。”
衛二郎感激地向前兩步,塞了一些碎銀子給他。小廝倒也不拒絕,就反身進去了。
一盞茶左右,小廝又出現了,笑著對眾人說,“老爺正好午睡起來,請衛公子與家人過去見麵。”
這是一個三進的院子。
一個丫鬟帶領著眾人到了花廳。朵朵悄悄地抬頭,遠遠地隻看到一個白發長須的老人端坐在主位,安靜地喝茶。
“學生衛顯禎拜過老師!事出緊急,過來地唐突,還請老師原諒!”衛二郎深揖不起,很是惶恐的模樣。
“哈哈哈,其亮快起,其亮快起!”老者非常慈善,抬手扶起衛二郎,“你能來看望老夫,老夫開心呀!”
朵朵這才知道自己秀才爹的字是其亮。
“這是你的兒子和女兒?”
衛二郎趕緊把小的們一一介紹給老師。
三個孩子均是大大方方、謙恭有禮,老人家可著實是喜歡的緊,連連叫下人端上各種吃食。聽說幾個孩子已經跟著衛二郎在讀書了,略略考校了一番,更是覺得滿意!撫著長須朗聲笑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
等眾人都坐實了歇穩了,老者又問過了村學興辦的情況後才從容問道,“其亮此次過來所為何事呀?”
衛二郎連忙站起身來拉起朵朵。朵朵便從懷裏掏出雙生靈芝,雙手高舉遞給老者。
老者接過後仔細把玩,感慨連連,“從前隻在書上有見靈芝雙生,如今得見真身,幸甚,幸甚呀!”
“學生家貧,不若售與有緣之人,亦可使之珍華現世不至埋沒。”衛二郎垂首懇切地說道。
老者了然地點頭,“我知其亮你生活不易,有緣得此可改善一二,亦是幸事。”他將靈芝交還給朵朵,讓她好生收起來,繼續道,“這樣,太醫院張院令之侄恰在永安,我請人帶你們去拜見他吧。”
衛二郎攜子女忙行大禮,感激不已。
老者派人拿了自己的名帖用自家馬車送衛二郎一行人去了城南一處醫館。
這是一個三岔路口,醫館門前台階很高,門楣煌煌然三個大字“濟世堂”,果然很氣派。館主張時林正是當今太醫院院令張泰中的親侄子,擅長岐黃之術,在整個熙川郡各州縣都開有醫館,頗得百姓讚譽。這幾日,他正巡館至永安,前日剛拜會過老先生,不曾想今日老人家就派人拿了名帖來回訪了。
衛二郎一行人被熱情地帶往後堂落座。
熱茶奉上後,張時林親自來見。
待得知道來意,看到靈芝時,便是如張館主這般博見多識的杏林聖手也不由瞪大了雙眼。
“這株雙生靈芝實乃罕見,不瞞衛兄,張某確實極有興趣。隻歎其年代尚短,止三百餘年,未到五百年甚是遺憾呀!”
張時林也捋了捋自己的烏黑美髯,還瞥了周齊一眼,似是埋怨小子太輕狂,太早摘得此物,斷送了一個大寶貝的前途似的。
衛二郎連連作揖,“小子不懂事,讓張館主感傷了!”
張時林也不再糾結,直接問道,“那麼衛兄出價幾何呢?”
朵朵睜了睜大眼睛,看向齊哥兒,“這是齊哥哥涉險摘回來的,就齊哥哥說了算吧。”
張時林看了看這個粉琢玉雕的小娃娃,覺得很是可愛。
看看衛二郎沒有反對,他便說,“那麼齊小哥兒請出價吧。”這時他才認真看向周齊,越看越覺得似乎很像某人,但是又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周齊認真想了一下,“一百兩銀子。”
衛二郎眾人都愣住了。
不想張時林立即叫來掌櫃的吩咐了一番,稍後便送來了一個小箱子。
張時林是個性格爽朗之人,“衛兄,這是一百兩銀子!日後若還有如此寶物,希望濟世堂還能有緣接寶!”
朵朵探出頭來,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張時林,“若朵朵還有其他的藥材,可以送來給掌櫃嗎?”
張時林哈哈大笑,“可以呀!這位鄭掌櫃,你可認清了,以後你來永安濟世堂盡管找他!”
馬車一路輕快地跑著,將衛二郎一行很快送到了永安縣東門後就回去了。
塞了些碎銀給車夫和隨行的小廝後,衛二郎還有些怔忡。這樣大一筆財富突然砸中了他,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嶽哥兒瞧了瞧他爹愣愣的模樣有些好笑。他讓朵朵到旁邊的布店扯了兩尺藍色粗布頭回來,將箱子包住後,背在了身上。
不多時,正是之前村裏李大壯的牛車從城門裏返回。
於是,又一人三文的車錢。
又一個多時辰後,一路怔怔愣愣的衛二郎在小的們的簇擁下迷迷糊糊回到了喜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