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贏了,景煜卻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怔在原地,墨色的瞳孔放大著,滿目的不可思議,聲音顫抖著喃喃說道:“若依……”
女子雖是躲過突來的一擊,臉頰邊上的輕紗卻被利刃的刀光所劃開,
輕紗隨風飄落而去,而刀光卻劃傷到臉頰,殷紅的獻血緩緩流下,鮮豔得格外刺眼奪目。
而女子的麵容浮現在眼前。月色灑落,如月彎眉,清亮的眼眸,嘴角一邊微微上揚,一副意料之中的意味。傾城輪廓透著幾絲邪魅,美則美矣。黛眉之間早已無當年的稚嫩。
見他滿目的不可思議,身子微移,離開鋒利的刀刃下,非常迅速的向後退,直至到一邊的牆壁,一閃而逝。
女子動作極為迅速,待景煜緩過神來,卻又不見她人,隨之神移幻步到了女子剛才消失的地方,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就在這時,不知哪裏傳來一陣狂笑:“怎麼?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景煜隨聲而望去,她已站在房瓦之上,身上的粉衣開始慢慢褪化為赤紅,在月色之下,婀娜多姿的身形更為的鮮麗妖異。發梢隨微風而動,臉頰的刀傷很奇異地開始自動痊愈,站在高處,俯視著他。
景煜冰著臉,便要駕駛輕功上房瓦,身子卻突然在原地不能動彈,周圍很快地出現一個發著淡藍色光芒的屏障,將他包圍控製著他的身體。
他見狀況不妙,垂眸運氣,使出渾身的氣力,欲要將著屏障衝破,全身的氣力卻一點都是不上來。
他嚐試了幾個方法,卻絲毫沒有進展。漸漸他放棄了蠻力衝破,這法術必是源於道家。
景煜恢複神情:“你不是若依,到底是誰?”
她纖手戲弄著由前蘇垂到發鬢直至胸前的一縷長發,沿著房梁漫步來回地走著,聽到景煜的質問,估計景煜是放棄了衝破藍移障,她停下腳步:“這可真是可笑,本姑娘就是若依,你問本姑娘是誰,公子讓小女子怎麼回答,才為妙呢?”她故意頓了一下,頭側過來,一雙鳳眼斜視地俯視著地上的他,笑意更濃:“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沒什麼。本姑娘隻不過是奉人之命來告訴你一聲,那東慧國不是你區區一個小獵妖師可以去的地方,憑你現在的功力,根本就是送死!”
“你知道多少?”景煜暗的一驚,試探道。
“本姑娘知道多少?本姑娘隻能告訴你,知道的比你多。你再怎麼不聽,也得看在這幅容貌和你已死去的小師妹一樣啊,她可是你害死的!”最後那幾個字說的格外清清楚楚,鏗鏘有力。
此話一出,景煜的腦海立刻閃過一幅幅令他一直畏懼的畫麵,熊熊燃燒的野火,燒不盡的暗色天際,數人淒慘的嘶吼,每個人都滿身鮮血倒在地上,血流成河,淒慘無比。一個少女衣衫襤褸,帶著星火點點,她滿眼淚水,赤裸著雙腳,腳底早已被菱利的石子磨的血肉模糊,可她依舊在不停地奔跑著。她不過是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女,因為她愛上一個不祥之人,滿門被屠,她不停地跑著,跑到懸崖沒了退路,可是眼見後麵的殺手已經逼近,她一咬牙,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下了懸崖。
這些畫麵是那年他親眼目睹,他親眼看著她跳下去,他沒有去救她,沒有……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若依是不是沒有死,你說啊!”這一刻,景煜沒了之前的理智,朝著女子吼道。
“本姑娘無需向你說那麼多,你還沒有資格。東慧國最好不要去,否則……”她頓了下,笑意已全無,冷淡道,“哼!總之,你好自為之。”女子話落,腳下起了一團妖異的火團,很快速地向上燃燒將女子侵蝕,女子再次消失地無影無蹤。
景煜身上的光圈一下子便消失不見,見阻力消失,他立刻飛了上去,可女子早已無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