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楚九熙感謝了十幾次，那糙漢子聽得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從開始的客套到後來都懶得理。
壯漢直接開到了一個看起來比較落魄的街區，自顧自的下車，“這很暖和。你呆到天亮沒問題。”
楚九熙對這個地方完全陌生，但是別無選擇，四周的萬家燈火同樣都熄了，管他是不是人販子，她現在隻想找個溫暖的地方暈倒。
是個地下室，越往下，越嘈雜，最後，一個巨大的地下競技台展現在楚九熙眼前。
台上的拳手生死相搏，台下人聲鼎沸，呐喊聲不絕於耳。
“呦，今天還帶個姑娘？”
經理一樣的人問候著救楚九熙的壯漢。
“路上撿的，在這呆一晚上。姑娘挺可憐的，你可別動什麼壞心思。”
大漢說著，直接去更衣間換了一身裝備，出來，毅然就是一個高大帥氣肌肉滿滿的拳手。
“你這還要打多久才能把你的高利貸還上啊？”
“嗨，快了，終於快了。”
壯漢上場，用血肉之軀拚搏，血星在每一拳中飛舞著，嚇得楚九熙每每到關鍵時刻都捂住雙眼，心裏暗暗替這個善良的人祈禱。
但是，那壯漢仍舊是輸了。
下台卻是帶著笑容，一臉滿足。
真是奇怪的人。
楚九熙昏昏沉沉的在喧鬧中睡去，也許是因為那壯漢的話，一晚上也無人過來騷擾楚九熙，這一覺，竟然睡到日上三竿，久違的一個好覺。
睜眼，這裏已全無昨夜的熱鬧，現在隻是陰暗、破敗。昨天救她的人也早已不知蹤影。
“你可算醒了，”掃地阿姨說著，指了指楚九熙的手機，“響個不停，煩死人了，就給你關機了。”
打開手機，竟然有一半全是尚林茂的電話。
楚九熙大喜。
這是怎麼回事？林茂擔心她冬夜裏在荒野裏會挨凍嗎？擔心她半夜不回家？
一股難言的喜悅湧上楚九熙的心頭，帶著她對尚林茂最初的記憶，一起在她的腦海中放映。
這是這麼多年，尚林茂第一次打給楚九熙。
他終於知道擔心他了。
喜悅之下，楚九熙回撥了過去，一邊走出地下室，迎接久違的陽光。
嘟聲過後，楚九熙得到的卻是劈頭蓋臉的責罵。
“你個賤人！是不是你搞的！”
尚林茂如此暴怒，上一次還是在一年前尚沐兒跳樓自盡後。
如今，因為什麼呢？
楚九熙覺得委屈，她又做了什麼，惹得尚林茂這樣生氣。
“什麼事？我什麼都沒做啊！”
“你他媽的趕緊給我滾回來！我們警察局見！別以為你跑得掉！我一定整死你！”
楚九熙不明所以，沒來地急問，電話就被惡狠狠地掛斷，再也打不通。
慌慌張張地打車到了公安局，尚林茂站在大門口，憤怒地眼瞼都在顫抖。
尚沐兒站在一邊，麵色凝重地說著什麼。
一下車，楚九熙就被尚林茂一拳擊倒在地上，隨後，便是一腳又一腳。
到如今，她才知道從前尚林茂的耳光都是收著力的，現在落在身上的，才叫疼。
每一下，他都用盡了力氣。
“你怎麼不去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每一腳，都希望她去死。
“哥哥，別打了，這是警察局門口誒。”
可笑，尚沐兒居然會為自己求情？
“她就該死！她殺了爸媽！！”
什麼？尚父死了？！
那她的一百萬呢？弟弟的醫藥費，沒了！
一刹那間，楚九熙自己也絕望地喘不上氣，天地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