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裏翻江倒海,終究還是吐幹淨了胃中的東西才好受些。
楚九熙失神地望望窗外的斜陽,竟是流不下一滴眼淚。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想著,若是那天沒有去圖書館,若是在那圖書館沒有一股夏風拂過,或者夏風沒有掀起尚林茂的劉海帶來一股香氣和一片書簽,若是,他沒有轉頭,明媚一笑.
那就不會有今天如此豬狗不如的自己,不會被這愛折磨得永世不能翻身,成為別人掌中的玩物。
可是這份愛意,每次風吹過來的時候,還是讓她不能自已。
她承認,自己確實是賤。
在這愛情裏,自己就是個賤人。
歎息扼腕中,她觸碰到了那個皮包,過往的畫麵瞬間消散了。
終於將弟弟的手術費交齊了,交了後續的藥費和住院費,再扣除自己的,隻剩下不到一百塊。
明天該如何?
住在哪裏?
回尚林茂的家?嗬嗬,怎麼回?自己這幅肮髒的身體。
不回?尚父那邊怎麼交代.
糾結再三,楚九熙還是回了她與尚林茂的家,盡管提心吊膽,卻別無去路。
開門的那一刻,她見到尚沐兒一臉厭惡,“你怎麼來了?”
“爸爸讓我回來”
楚九熙別無他話可言,灰頭土臉地進了屋,卻發現自己的房間早已掛滿了尚沐兒的玩偶。
“哎呦,我不知道九熙姐要回來呢。哥哥心疼我,就把大房間給我住啦,姐姐住閣樓那間好不好?”尚沐兒在楚九熙身後,洋洋得意。
別無他法,隻能如此。
閣樓雖小,也比夜總會宿舍那搖搖欲墜的上鋪好。
“九熙姐,哥哥餓了,快去做飯吧。人家大病初愈,可是有心無力,沒法給哥哥做愛心晚餐呢。”
本想拒絕,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咬緊牙關,楚九熙點了點頭。
“對了,五人份哦。食材都給你準備好了呢,感謝我吧。”
五人?是尚父尚母來家裏做客了嗎?
等到菜都上桌的時候,楚九熙虛弱地從廚房出來,看見拿餐桌才忽然明白。
這五個位置,哪裏有自己的份?
尚林茂的那個男秘書端正的坐在原應該是自己的位置上,麵無表情地瞟了楚九熙一眼,迅速移開了目光。
嗬嗬,自己真的隻是個性愛玩具麼,連個秘書都比不上。
尚沐兒貼著尚林茂坐著,幾次被尚父嚴厲的目光瞪著,收斂之後卻總是禁不住再湊過去。
尚母倒是一直寵溺地看著尚沐兒,一個勁的噓寒問暖。
溫暖的客廳,優雅的音樂,精致的菜肴。
其樂融融,闔家歡樂,哪裏容得下自己。
“快來九熙。坐著。”尚父輕聲招呼著,不至於讓她太難看。
可是偏偏加上的凳子是下人坐的小圓凳,而且,沒有自己的餐具,家裏唯一的阿姨本想去拿一套,卻被尚沐兒一個瞪眼給嚇住了。
觥籌交錯,唯獨與自己無關。
在場的都是將人當做空氣的高人,讓楚九熙更感到絕望的是,尚林茂偏偏給了她一瓶酒,叫她喝。
明明他最清楚她現在喝不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