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站起來,穿上外衣,舉起巫神的手杖!”麵容無比虔誠的大祭司對著跪在冰涼地板上的我喝道。
我,訶邪,二十歲,新的薩密長,目光炯炯、雄心勃勃的從大祭司手上接過象征巫神的手杖,赤腳走下祭台,兩側排列著八尊青銅大鼎,熊熊燃燒的聖火衝天而起。
我堅定的站到族人們中間,使出全力,仰天一指,成千上萬的薩密人瞬間匍匐在地,滿含崇拜的呼喊著我的名字,也包括大祭司。
從此開始,我將是這個偉大民族的掌舵人,引路人,未來的締造者。我的內心既有登臨權力頂峰的自負傲然,也有擺脫了大祭司看管的輕鬆舒暢。輕若鴻毛的手杖舉過頭頂卻感覺像背負了一座大山,沉甸甸的責任隨之撲麵而來,這些虔誠的信徒,是我的子民,他們視我為信仰的化身,我怎能讓他們失望?
大祭司悄然退下,我看向他的目光變得無比複雜,就在權力交接的一刹那,我積存在內心深處的無盡仇恨隨著猛然呼出的一口熱氣而煙消雲散,二十年來,他既像慈父一般,無微不至的培養我直至今天,不允許我偏離他的教程一絲一毫,又像惡狠狠的獄卒一樣,時刻鎖緊牢籠,窺探我的隱私,揣摩我的想法。
我縱然堆積了萬千仇恨,卻找不到始作俑者報仇雪恨,大祭司一點錯都沒有,他對法則無比忠誠,而這些法則束縛著所有薩密人,自然也福佑著所有人,是薩密部落經過萬千苦難依舊繁衍至今的道道諭旨。違反了這些法則就必定會受到巫神的懲罰,釀下我內心仇恨的是不變的法則,不是大祭司,也不是薩密族人。我縱然,也不得不向法則低頭 ,但在內心深處,反抗的火種一直沒有熄滅。
從我成為薩密長的那一刻開始,這兩座山巔於我而言不再有任何秘密。賀赤先生給我打開了圖書館的密室,密室中藏書幾千卷,有《巫神法》真本和各種巫術書籍,我一連在密室中如癡如醉的呆了半年,算是將一些重要的巫術練了個通透,史籍也大致的瀏覽了一遍,初步認識了世間另一支修煉巫術的群體:黑袍巫師。
巫史上簡略的記載了荒古時期白袍巫師的分支來到破碎大陸建立薩密部落的光輝事跡,那時候這片荒蕪的土地上並沒有黑袍巫師,也沒有黑暗巫術,先祖所持有的巫術是有限的,難以對抗強大的敵人,曾幾度差點被滅族。在無限的生存之戰中,先祖們發揮智慧創造了很多強大的巫術,使得薩密部落得以繁衍至今。
就在巫術創造,同時也是薩密部落達到文明巔峰的時候,黑暗悄然逼近,一些白袍巫師被域外強大的黑袍巫師部落引誘,內心貪婪,渴望強大力量的白袍巫師沒有抵擋住誘惑,掉進了內心的黑暗麵,白袍變成了黑袍。
由於薩密部落的法則主張柔弱的淨化,不主張淩厲的殺伐,結果導致了黑袍巫師部落的不斷壯大,越來越多心智不堅定的白袍巫師改頭換麵投入了黑袍巫師部落,修煉黑暗巫術,禍亂世界,玷汙高貴的巫師血統。
薩密部落主張和自然以及人類共生共存,而黑袍巫師部落比較極端,這也是我們和人類難以容忍其存在的原因。
他們自稱是自然的審判者,把黑暗巫術包裝成無私的輪回度化之力,宣揚說光明是從黑暗中孕育而出,把自身美化成默默無聞的海平麵下的太陽,又說是自然將他們派遣到人間,使命是將被人類打破的陰陽平衡恢複過來。
他們的矛頭直指人類,極端的教義讓他們狀若瘋癲,邪惡的巫術使他們殺人如麻,黑暗巫術必須要有載體,或者祭品,唯有活生生的人才適合為自身的不正當存在獻身,接受自然審判者的懲罰。
從哲學層麵上而言,薩密部落主張禁欲主義,而黑袍巫師部落則信奉享樂主義。黑袍巫師部落並不是一個有組織、等級、
固定聚集地的部落,一方麵是為了躲避我們的追殺,一方麵是為了擴大自己的力量,每一個黑袍巫師都無比自由,他可以是王侯將相,家財萬貫,也可以是在泥潭裏撒潑打滾的乞丐,對待情欲這方麵更是沒有任何限製,他可以勾搭有夫之婦;可以包下妓院;同時和很多女人私通;隨意留下精-種;在塵世行走的時候更是不必穿黑袍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