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那裏聽來的？”餘晉鵬皺著眉，“還有，我不能進化妝室。”
“為什麼？”祝喙喙失望地說。
餘晉鵬喝了一口紅酒，“那是女生的地方。”
“噢，”她清醒過來，“我太興奮，忘記了。”她連忙低頭去尋找餐巾。
他覺得這樣的她可愛極了，握了握她的手，“明晚你會陪我去酒會嗎？”
“當然，”她忙著抹掉嘴邊的食物碎屑，“薑靈蘭和戴許露也會去，我們可以聊聊天。”
“邵聞欽說薑靈蘭在寫專欄。”他盯著大提琴手。
祝喙喙點點頭，“沒錯，薑靈蘭寫了我們上美容沙龍的事。”
他回神過來，忽然建議說：“祝喙喙，如果你吃完這道菜已經飽了，我們可以跳到甜品。”
“甜品？”她嚇了一跳，“餘晉鵬，你坦白回答我，你要回去教育中心工作？”
“不是，”他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說：“不是，我隻是……等不及了。”
祝喙喙失笑，“想不到你那麼想吃甜品。”
“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她好奇地問：“今次是什麼精致的甜品？”
餘晉鵬知道她喜歡吃甜品，總是會預備一款新奇可口的甜品給她。祝喙喙快樂地相信今次也不例外。
“我吃完了。”餘晉鵬僵硬地說：“我想去一去洗手間，失陪。”說罷，他離開餐桌。
他緊張極了。
他有點害怕接下來要做的事，但他沒有選擇，他必須勇敢地去完成這件事。
不知情的祝喙喙一待餘晉鵬進去洗手間，便提起電話找戴許露。
“戴許露，我是祝喙喙。”她低聲地說，好像身在洗手間的餘晉鵬會聽到一樣。
“祝喙喙，你不是在‘櫻天的時光’嗎？”戴許露詫異地說。
她抿一抿唇，“我在，可是我需要知道你是怎麼讓詹醫生進入化妝室？那是女生的地方！”
“什麼？”戴許露越聽越胡塗，“詹高刑怎會去化妝室？除非化妝室內忽然有個年輕的美女心髒病發，而在場又沒有女醫生。”她幻想著這個場麵，忍不著笑起來。
祝喙喙困惑地問：“那麼你們是如何做到？”
“做到什麼？”話未畢，戴許露猜到了祝喙喙的想法，“我的天，你該不是在說……我的天！我們沒有！”
祝喙喙著急地說：“沒有？可是你明明說化妝室內的沙發狠舒服。”
“我是說化妝室內的沙發狠舒服，但那不代表我和詹高刑在上麵……”戴許露氣呼呼地對著電話說。
“啥？”祝喙喙放下手中的叉子，“我還以為……都是因為《空》，它害我過度地聯想。”
“你別——”祝喙喙已經聽不到戴許露要說什麼，她看見餘晉鵬已經出來了，便馬上掛上電話，她也不肯定戴許露聽不聽到她那句：“我要掛線了。”
她撫平裙子上因為剛才的慌忙所造成的摺痕，對著餘晉鵬笑了笑，讓侍應收起碟子。
“我跟他們說了，甜品馬上來。”餘晉鵬雙手握了一下。
她心虛地說：“很好。”
他心不在焉地看著舞池，盤算著祝喙喙會不會喜歡泡在舞池裏，可能這樣會使她更容易接受。
“餘晉鵬，”祝喙喙顯得很尷尬地試著解釋，“我之前說過關於化妝室的東西，我想說我並沒有邀請你去化妝室的意思。那裏的沙發狠舒服，不過我想應該不可能讓我們躺上去。”
他又皺了皺眉，“為什麼我們要躺上去？”
“不，就是沒有這個需要，”她越描越黑，“或者我們有這個需要，可是我們不會。”
他快速地想了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伸手右手，“但我想邀請你去跳舞應該能讓你合上嘴巴。”
“絕對有效。”祝喙喙喜悅地說。
他們悄悄地滑進舞池，弦樂隊剛好拉奏著“Lover”。
三年前，祝喙喙的表姐把“Lover”一曲發表了，此曲憑著溫婉動人的旋律獲得了大眾的認同。
“是我們的歌。”她驚訝竟然那麼巧合。
他們隨著樂聲翩翩起舞，慢慢轉到舞池的中央。
餘晉鵬覺得時候到了。
“祝喙喙，本來我想在吃甜品的時候跟你說，”祝喙喙留心地聽著，“可是我忽然想到你應該比較喜歡泡在舞池裏。”
她隨意地問：“你要說什麼？”
“也許我不夠好，但是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他托起她的下巴，“請說好。”
祝喙喙以為自己又要誤會了，然而餘晉鵬問得那樣直接，相信也不會錯了。
他在求婚。
他們停止了舞步。
餘晉鵬的說話在她的腦中回響著，連樂聲也跟著重播。她想考慮一下，但她什麼也想不到。
她命令自己快點決定。
“我想不到任何理由去拒絕你，”祝喙喙對他眨眼，“我是說，好，我會嫁給你。”
餘晉鵬喜上眉梢地擁著她。
她要結婚了。她要告訴薑靈蘭她們，她要結婚了，餘晉鵬在“櫻天的時光”向她求婚，為她帶上指環……指環？
“餘晉鵬，”她一愣，“你是不是把指環漏掉了？”
他怔著，“該死，它在你的甜品入麵。”
祝喙喙開懷地大笑起來，四周的人投來詫異的目光，可是祝喙喙不介意，今天是她的大日子。
他們拿回指環後，決定把甜品帶回家慢慢享用。
回到頂樓公寓後，餘晉鵬把甜品的事擱置，他認為祝喙喙的衣服上有點汙漬，需要馬上脫下來送去洗。
結果，根本沒有時間送去洗。
第二天中午，心情愉快的祝喙喙在衣櫥裏一邊哼著歌，一邊挑選著晚上酒會要穿的衣服。
“祝喙喙。”餘晉鵬探頭進來。
她喜出望外，立刻上前跟他擁吻，“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是要給你這些東西。”他捧著五本結婚雜誌和婚紗目錄，“我叫秘書找回來的。”
她接過雜誌，“我有空會看一下。”
“你有沒有告訴邵聞欽和薑靈蘭他們？”他鬆開領帶。
祝喙喙搖搖頭，“今晚也不要說。我想等到星期四的早餐聚會才跟她們說。”
“好，”餘晉鵬在嘴巴前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我不會說出去。”
她轉身繼續挑裙子。
她拿起一件尾部釘滿細珠的禮服在鏡子前，好像太誇張了。
餘晉鵬站在她身後，組織著要說的話。
“我們都不是那些注重繁文縟節的人，”他猶豫著，“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跳過所有東西？”
“跳過？”她不明白。
他聳聳肩膀，“沒有宴會，沒有蛋糕，沒有賓客，沒有花童，更加不會有骨灰，隻有一個簡單的儀式，隻有我和你。”
祝喙喙疑惑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要給我這些？”她指著那堆雜誌。
“因為……”餘晉鵬咬一咬下唇，“因為我想你可能不喜歡我的主意。”
她低著頭不作聲。
他呼出一口氣，“我想你知道，就算有多少人來婚宴，結婚的隻有我們兩人，沒有他們的祝福，我們一樣可以過得很幸福。”
祝喙喙望著他。
“我喜歡你的主意，沒有骨灰，沒有伯父，沒有瞪著你不放的單身女人，”她舉起手撫摸他的臉，“就隻有我和你。”
他微笑著點點頭。
她忽然收回左手，“但我要一個花球。”
“絕對沒問題。”
電話響起來，嚇了祝喙喙一跳。
“是我的秘書找我，我去書房接聽。”餘晉鵬拍拍她的背。
祝喙喙不以為然，覺得臉頰有點幹燥便轉到浴室想找潤膚乳液。她瞥見浴室內的電話屏幕顯著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並不是餘晉鵬的秘書。
他說謊……可能隻是他的秘書掉了電話，所以借用了別人的電話。
祝喙喙按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她安靜地提起話筒。
“我們準備好了，很快就可以結婚了。”餘晉鵬淡淡地說。
他答應過不跟其他人說。
“很好，”電話的另一頭是一把聲線穩重的男人，“到時候我會出席儀式，你很快就可以拿到錢。”
錢？
“希望如此，”餘晉鵬歎氣，“我需要這筆錢來擴充公司。”
“我了解，這的確是一個擴充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