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看清楚我是誰(1 / 2)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言悅看著手裏的詩集,素白的雙手微微收緊,眼神空洞地念出聲來。雖然她不知道泰戈爾經曆了什麼才能寫出這麼簡單又斷腸的文字,可這首詩裏的一字一句都像極了她和顧衍默的關係。正想的出神,房門卻突然“彭”的一聲被大力推開,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言悅趕緊慌張地擦掉眼淚站起來,扭過頭就看到顧衍默踉蹌著走了進來,她趕緊心疼地扶住他的胳膊問道,“你怎麼又喝了這麼多的酒?”“別碰我!”顧衍默濃眉一蹙,厭惡地甩開她的手,就像她是什麼髒東西。接著他就踉蹌著倒在床上,煩躁地用手指胡亂的扯開襯衫的扣子,露出小麥色的胸膛。“阿默,喝杯溫水再睡吧。”知道他不喜歡自己的碰觸,言悅拿著水站在床邊說的小心翼翼。“阿默?”顧衍默栗色的眸子陡然一亮,下一秒卻又暗了下去,琉璃色地眸子直直地看著她,細長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半晌,他朝著言悅伸出手,聲音顫抖著問:“雨柔,是你嗎?是你回來看我了嗎?”聽到“雨柔”這個名字,言悅手上一顫,杯子裏的水就灑了大半,她轉過身壓住心底苦澀的情緒,淡淡地說了一句:“你醉了,早些休息吧。”放下杯子,她沉默地走到門口,剛要開門一雙大手就突然伸出,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灼熱的呼吸帶著濃烈的酒氣噴落到了耳邊,那觸電般的感覺讓言悅渾身一震。“雨柔,我好想你。”顧衍默喃喃著,一把就把她攔腰抱了起來。“阿默,你要做什麼?”言悅驚呼一聲。雖然已經結婚兩年,可是他們之間甚至連手都沒有牽過,更別說擁抱了。身子被輕輕地放到床上,顧衍默鳳眼裏溢著濃濃地驚喜,可是言悅知道這驚喜卻不是為她,而是為了兩年前為了救她而死去的陸雨柔。嘴上涼涼的觸感襲來,熟悉的氣息摻雜著酒氣,驚得她漠然睜大了眼睛,顧衍默的樣子就盡收眼底。他微閉著眼睛,濃眉下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就像一對欲飛的蝴蝶。腰肢被緊緊地摟著,緊挨著的就是他滾燙的胸膛,言悅覺得自己身上一陣燥熱,心裏卻糾結著不知道如何是好。要讓他繼續下去嗎?她雙手緊緊地抓住身下的床單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這樣他們之間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樣了,這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嗎?可是為什麼她卻覺得自己沒有半分開心,反而像是從頭到腳都被泡到冷水裏一樣,冰冷刺骨。“嘶拉!”身上的衣服被一下子撕開,言悅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大喊出聲來,“顧衍默,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誰?”聽到她的喊聲,身上的人動作一滯,顧衍默迷蒙地抬起頭來,在觸及到她目光的那一秒,眼神瞬間恢複清明。他嗤笑一聲舔了舔唇,眼神魅惑地就像一隻妖精,“嗬……”“阿默……”言悅直直地看著他,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無情地打斷。“以後不要叫我阿默,你沒有這個資格!”說完他嫌棄地看了床上一眼,打開房門就走了出去。言悅知道他又去客房睡了,就像往常一樣。已經兩年了……她抱著雙腿窩在床上,苦笑一聲。她還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是心底的清晰的痛意清楚地告訴她的在意。或許她真的不該嫁給他的。如果當年死的人是她就好了,那樣的話他一定和雨柔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沒有爭吵沒有冷戰。他們就不會像現在一樣痛苦了。……淩晨一點,靜默房間裏一片黑暗,隻有涼涼的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不要啊!雨柔姐!”突然,一聲尖叫劃破了這片安靜,言悅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汗涔涔的捂著胸口大口地喘息。又是那討厭的夢!急促地喘息聲慢慢平靜,言悅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半晌,她站起來走到了窗戶前朝著外麵望去。窗外的月色如水般清亮,月色下站著的人也像是萬年的冰山,怎麼都捂不熱。沒錯,此刻顧衍默正站在樓下,他還穿著剛剛的那件白色襯衫,袖口隨意地挽起,在樓下的芭蕉跟前,挺拔的背影看上落寞又寂寥。言悅眼睛一痛移開視線,因為她知道那棵芭蕉樹是雨柔姐種下的。酸澀的感覺湧上心口又被狠狠壓下,言悅走出房間拿起衣架上的西裝走下樓去,可到了樓下又忍不住頓下了腳步,猶豫著不敢上前。她送的衣服,他應該不會接受的吧,畢竟他們這兩年的婚姻,連半分感情也沒有。夜色微涼,言悅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她遠遠地看著顧衍默的背影,意識不自覺地飄忽了。冷風順著衣服的下擺鑽進,冰冷的刺激讓她一下子就回過神來,她低歎一聲看看手裏的衣服,終究還是走了過去。誰料她還沒靠近,顧衍默就轉過身來。夜色下,他的臉色冷的像霜一樣,栗色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我……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言悅趕緊解釋。“不必了!”顧衍默冷聲回答,又要轉身離開。言悅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仰頭看著他問出心裏兩年的疑惑,“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當初又為什麼要答應和我結婚?”“為什麼?”顧衍默扭過頭來斜睨著她,微微揚起的下巴帶著倨傲,“因為隻有和我在一起,你才會永遠記得,是你害死了雨柔,我要你一輩子記住她!”充滿磁性的聲音卻帶著毫不留情地清冷,一句句砸在言悅的心上,字字刺骨見血。果然是這個原因啊,她頹然地鬆開手,垂眸掩住自己濕潤的眼眶。“我知道了,我會記得的。”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