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馬,找了家還算幹淨的客棧,住了進去。
他吩咐店夥計把飯食送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扒拉了幾口飯,便早早地睡下了。
睡到夜半時分,突然聽到外麵人聲鼎沸,他側耳聽了聽,聽到了白天那個少年的聲音。
“找到了嗎?在哪呢?”
“小少爺,就在這裏。”
“給小爺把門踹開。”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迅速地穿好衣服收拾好金銀細軟,拿起寶劍想要跳窗離開,但見客棧似乎被包圍了,他隻好坐回到床上。
“小少爺,別別……”這個是客棧老板的聲音。
“別什麼別?門壞了,小爺賠你就是,給小爺踹。”
門在“哐啷哐啷”響了幾聲後,被人從外麵大力踹開了,白天那個少年帶著家丁闖了進來,看到床上的封玉珩仰頭大笑了三聲道:“跑不掉了吧?敢惹小爺,真是太歲頭上動土,小爺叫苗晃,以後看到小爺要繞著走,知道嗎?”說完一擺手,“給小爺上。”聽到命令的家丁慢慢地向封玉珩靠攏過來。
這苗晃是苗有才家最小的少爺,平日裏最受寵愛,喜歡打獵,經常到處惹事生非。
苗有才是苗家鎮最大的大戶,家有良田千頃,奴仆上百,在這個鎮上可以說很有威望,跺一腳都要顫三顫。
封玉珩氣定神閑地從床上站起來,衝著苗晃一笑,“苗少爺,房內施展不開,我們去外麵打,敢不敢?”隻有離開這個房間,他才能找到機會離開這裏,這苗晃雖然頑劣但卻單純,隻要用對方法,應該可以全身而退。
爭強好勝的苗晃果然中了激將法,“去就去,小爺還能怕了你不成?”他帶了這麼多人,就不信封玉珩還能插翅膀飛了。
封玉珩見苗晃中計,已然成竹在胸,便慢慢欺身到他的身旁,趁所有人不備,再次將他挾持過來,喝令道:“所有人退後。”
“卑鄙小人,你除了這招就沒別的招數了?”
封玉珩大笑道:“招數好用就好,不在乎用一次還是兩次。”
苗晃沒想到這麼快就峰回路轉,再次當了俘虜,隻氣得衝家仆喊道:“給小爺上,抓住他有賞。”
家丁們哪敢上前,自家少爺還在人家手裏呢。他們邊退邊罵,卻也不敢靠近。
苗晃從未受過這種委屈,邊走邊罵,“你個雜碎,混帳王八羔子,臭腳老婆養的,快放開小爺,不然小爺將你剁碎了喂狗。”
苗晃的聒躁讓封玉珩不勝其煩,他伸手點了苗晃的啞穴,耳根才算是清靜了。
一行人慢慢地退到馬廄旁,封玉珩把自己的馬牽出來,隨後點了苗晃的穴道,再把苗晃扔到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馬,一揚鞭將眾人甩在身後。
眾家丁有的回去報告,有的去追封玉珩,一時間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此時,天黑猶似墨染,即使有人聽到動靜,也沒人敢出來觀望,心道是哪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惹苗家的那個小太歲。
苗晃趴在馬背上,隻覺得一陣顛簸,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要顛出來了,可穴道受限,不能動又說不出話,隻能嗚嗚嗚地叫著。
封玉珩帶著苗晃策馬奔馳了十裏開外,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人追過來,他逐漸放慢了馬的速度,先解開了苗晃的穴道,隨後跳下馬,坐在一塊石頭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苗晃。
苗晃跌下了馬,隻覺得頭暈腦脹,渾身像散了架一樣,一張嘴把晚上吃的東西全都嘔了出來,他一屁股坐在路上,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緩過來,他哪裏受過這份罪,吃過這種虧,待身體一恢複,就一下子跳起來,指著封玉珩大叫:“你,你,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你知道嗎?”
封玉珩氣定神閑地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境況,我若此時結果了你,保證神不知鬼不覺。”說完還假意威脅似地按了按劍柄,一雙星目上下打量著苗晃,“從哪裏下手好呢?脖子吧,脖子細”。
苗晃心虛地向四周看了看,天光還未完全放亮,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林,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他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然後撒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有種你別跑,小爺叫人來收拾你。”
封玉珩好笑地搖了搖頭,看著苗晃的背影,這隻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本性不壞,受此教訓,希望他從此可以有所收斂。
被苗晃這樣一鬧,他也沒地方睡了,隻能繼續趕路,希望後麵的鎮不要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