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冬天,可以稱為是她最黑暗的時刻。
而在這最黑暗的時刻,她的太陽程北嘉卻不在她身邊。
林昭然和顧洛楠喝完咖啡的時候,已經停止下雨了,厚重的雲被撩開一個小小的角,有陽光刺下來。
雨過天晴,四周還殘留著淡淡灰塵濕潤的味道,四周又重新升溫起來,夏天就是這麼一個多變的天氣。
林昭然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與顧洛楠一同回到了公寓,她用鑰匙剛打開門,阿樂就向她撲過來,她舒心的笑,蹲下身摸了摸阿樂的腦袋,“你再這麼黏著我讓我怎麼送你走……”
顧洛楠取下鑰匙走進屋子,放下手裏的東西,她問林昭然,“真的想好了嗎?”
林昭然雙手插入阿樂的毛發,沒回答。
她真的需要放棄一些東西,特別是這次進去了半個月後,這種想法在她腦子裏不斷成形,然後愈加強烈。
有的東西既然抓不住,那就應該放手。
一段感情也是這樣。
大學後麵的三年,林昭然不是沒有試過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但她卻一直排斥別人觸碰她,像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一樣。
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
每個跟她在一起的人,她都試圖在別人身上尋找程北嘉的影子,有的像他的眉,有的像他的眼,但都不是他的臉。
她忘不掉程北嘉給她的溫暖,同樣也忘不掉程北嘉帶給她的傷痛。
從其他角度來看,她隻是下意識的是把程北嘉和林於席聯係起來了,隻要一想到林於席她就會想到程北嘉,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她再也不想再溫習一次。
林昭然把阿樂送到寵物店的時候,阿樂像是知道什麼似得一直“汪汪汪”的叫個不停,聲音讓人聽著都悲傷。
林昭然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安撫它,“阿樂,聽話,我等下就過來接你,好好的呆在這。”
阿樂雖然還是不舍,但比起之前送來的時候已經好多了。店長是顧洛楠的一個大學同學,所以辦起手續來也比較順暢。
送走阿樂後,她們順路到了季言致的店裏。
這四年來季言致已經把“小舟歸晚”這家店做得很紅火了,再F市也是小有名氣,可是趙小舟卻依舊沒有回來過,這是她走的第四年,季言致一直單身的第四年。
傍晚時分正是顧客最多的時候,所以林昭然她們不敢麻煩季言致抽出時間來見她們,隻得從後門上了二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無聊的開著電視打發時間。
但沒多久,季言致就上來了,他用毛巾擦了擦手,笑著問林昭然:“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林昭然倒也沒見外,開門見山的說出來目的:“借錢。”
她進去了半個月,被之前那家雜誌社抄了,自然也就沒有工資,而之前的存款都被當做賠償金拿去給了那位被她打破腦袋的不良少年。
季言致放下手裏的毛巾沒有考慮就回答林昭然,“你給我說個數,晚上我轉給你。”
林昭然卻搖頭苦笑,“我要現金,至於數目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季言致上前倒了杯水,咕嚕咕嚕的喝下,然後才問道:“是要拿去明天送禮金嗎?”
林昭然點頭。
顧洛楠剝著提子的手突然停止,抬眸驚訝的看著林昭然,罵道:“我操!那對狗男女結婚你還想送多少?!你能去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就不信他們兩個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