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是個大殿,筆直筆直的通道,一彎不拐,一橋不過,透過朦朧黑黲黲的霧氣,隱約看見王正襟危坐在寶座上。寶座的四周底座都由肥厚豔麗的薔薇花構成,兩邊的扶手和腳下的琉璃,都纏繞著玉雕的薔薇花枝葉。鬱采薇呼吸逐漸急促,放慢了腳步,女王因問:“尊貴的王已在此等候多時,你怎麼還不走了呢?”
王不同以往的笑容使她望而卻步,轉過身慌亂的搖頭道:“回去吧,好姐姐,帶我回去吧。那是你們的王,要我去幹什麼?”她看他,再不像看一個風流俊美的男子那樣癡**醉,而是辛苦個索命鬼那樣惶恐。
王從座位上下來,朝她走來,約夏惹秋躬身說:“王上,願你們長長久久,不離不棄。”然後便離開了。
鬱采薇叫她們回來,可哪裏理她,她怔怔的望著他,王風一般溫柔的手劃過她的臉頰,笑道:“不用怕,我不會強求你做任何事。”他出言吐語輕如薄霧,鬱采薇聽如此說,不勝欣慰,流著熱滾滾的淚,道:“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對你百依百順,是因為我忘不了那個吻,因此對你的愛情日益深厚。你不領情也沒關係,你的輕浮癡傻的性格,越來越令我覺得可愛。即使是聖人的心,也不可能對某個人始終如一。更何況你是皇族、貴族,最為放蕩的子弟大都出在這兩個族上。”王的嘴裏冒出一個個蝴蝶般的白色字符,鬱采薇目不暇接的讀著,像在讀一連串的真理。
“是你叫我來的?”她忍不住問,難道叫自己來的目的隻是說說話而已。王吹了口涼涼的氣,鬱采薇手腕上的藤蔓就自行鬆開了,道:“不錯,即使我現在不見你,你遲早也會主動來見我的。隻是我的四個女兒都已經死了,另外兩個,似乎也隻有死路一條,倒不如叫你直接來見我的好。”
鬱采薇想起他好像說過他是有七個孩子的,之前四個加上約夏惹秋兩個,不過才六個罷了,因玩笑道:“你不是有七朵最美豔的花兒,何故說另外兩個?應該還有三個的才對呢。”
王回答說:“的確是呢,我的第七個孩子是卿,她依仗著自己位高權重,屢屢欺負你們,因此廢除了她。”
“位高權重?欺負我們?”鬱采薇怎麼也想不到他所說就是王後。王坦白了這一點,原來卿是他藤蔓上的一朵最漂亮的花兒,曾一度令她著迷,以至於最後將她娶為王後。鬱采薇聽了,冷笑道:“我還真得感謝你,感謝你替我除去了王後娘娘,如果她在,一定是個勁敵吧。”
“可以這麼說。”王領她至寶座上,讓鬱采薇坐在他的旁邊,伸手從旁邊的桌案上拿過一盞黃橙橙的紗罩燈。鬱采薇不解他這麼做是何用意,待要問,隻見那綽綽燈影把黑暗驅走的地方,出現一幅美輪美奐的景象。“這是!”鬱采薇一下子站起身,指著幻象詫異道。
王撫慰她坐下靜靜地看。裏麵的景象所表現的內容,令鬱采薇心不能安,甚至想要王停止,把那景象永遠抹消——一個個綺麗繾綣的夢;首先是充滿薔薇花富有預言性的那個夢境,光這還好,可能她還會因此而驚歎誇讚王的本事。第二個夢境就開始讓她感到坐立不安了——她穿著一身隻有妓女在接客時才會穿的紗衣裳,整個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她倚在紅紗帳綾羅枕頭上輕搖桂花圓扇,掩著朱脂櫻唇,一副極為嫵媚動人的樣子,神色更像是在挑逗屋裏的男子。男子已是衣衫不整,聽見鬱采薇嬌嗔喚他,便立即撲過去;她不僅不反抗,反倒處處迎合他的動作。
第三個夢境更**不堪入目,鬱采薇赤身**的站在剛才那男子麵前,主動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敏感部位,任他揉捏。她似一隻小獸般恣意的叫喚,比發情期的母貓更狂亂。
“不要!不要再看了!快停下!快停下!”鬱采薇不知他怎麼會弄出自己許久以前的夢境來在自己麵前播放,瘋了似的打掉他手中的紗罩燈,燈在地麵滾了幾滾,並沒有破碎,畫麵倒是消失了。
王卻神情自若,站了起來,笑道:“那個屢次和你在一起的男子就是我。”
“不!不是!我不認識裏麵的那兩個人!”鬱采薇捏著手心,渾身顫栗著,麵紅耳赤的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