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栓狗的鐵鏈(1 / 2)

我這是……

蘇雲從昏迷中醒來。他依稀記得自己在和部門跟團遊中,一個不心摔下了山頂,這裏……是……陰間嗎?

“醒了,娘啊,蘇雲醒了!”

“誒喲,老爺保佑啊。蘇雲啊,你這要是死了,我怎麼向你死去的爹娘交代啊。”

蘇雲聽著婦人的哭訴,愣了一下,什麼?我爹娘死了?等等,這話的意思我沒死?不對啊,她又是誰?

源源不斷的信息,彙集到了蘇雲的腦海之中。這個跟他同名同姓的蘇雲,乃是寧國潁州的一個寒門子弟。家中父母早亡,母親臨終前特地囑托隔壁家的姚嬸照顧蘇雲。

本來兩家人也算是平平淡淡過日子,可自打蘇雲跟姚嬸家的子上了書院,這禍事便接踵而至了。

“啪!啪!”

“疼!娘,疼啊!”

一旁趙春秋的呼喊,將蘇雲神遊的意識拉了回來。

“我了多少遍了,不要和王家的紈絝爭,就是不聽。之前扭傷了手,這次蘇雲被砸得頭破血流,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嗎?”姚嬸拿著藤條,重重地打在了趙春秋的屁股上。

“娘啊,這次真的不怪我和蘇雲。我們沒惹那王慶。嗚嗚嗚……”

蘇雲抿了一口有些發幹的喉嚨,“水……嬸兒,別打了。”

趙春秋挨了幾記藤條,屁股早就火辣辣地疼了,趕緊打岔道:“蘇雲要喝水!我去倒水!”

姚嬸有些心疼地走到床邊,“雲兒你感覺怎樣?大夫你失血太多,能不能醒來就看命了,這是做的什麼孽喲……”

蘇雲從記憶裏尋找到當初發生的場景,平靜地道:“馬上臨近縣考了,劉教習見我書藝進步,有望在此次縣考中有所斬獲,就賜我了一方紋山硯,可以增添筆力。我和春秋回家途中遇到那王家紈絝一夥人,要借教習賞賜給我的紋山硯,我不肯,他們就來搶,最後我和春秋打不過他們幾人,我這額頭的傷,是被那王慶用山硯砸傷的。”

趙春秋端著水,有些心疼地看著一旁碎成好幾塊,還沾著血的紋山硯,歎氣道:“這王慶真是混蛋!教習了,本來雲哥兒憑借這方紋山硯,或許還有機會考上個童生,現在徹底沒戲了……”

姚嬸聽完兩人的描述,心裏也是苦。寒門難出貴子,她供趙春秋、蘇雲上書院,本來就不是想讓兩人飛黃騰達,而是能識字明理,這樣就足夠了,現在看到,這書院怕是也待不下去了。

“我去找劉教習,讓他替你們主持公道!”

“姚嬸,別去了。”蘇雲喚住了抹淚的姚嬸,“莫要讓劉教習也為難。”

蘇雲也明白,昆縣貧寒,這德山書院一大半的資金來源,都是由當地鄉紳王昌其,也就是王慶家的老爺子資助,之前他們和王慶起了爭執,劉教習礙於王家顏麵,也不敢過於責罰,這才助長了王慶如此囂張跋扈。

這一次見蘇雲有出頭機會,就更加心狠手辣地將這方紋山硯砸毀了,這一砸,砸碎的不僅僅是一方硯台,更是一個寒門子弟的前途,此等手段,何其狠毒!

趙春秋擦了擦鼻涕,替蘇雲打抱不平,“不行!我要去王家,替雲哥爭個公道來!”

“去不得!”

“春秋,站住!”

蘇雲和姚嬸同時喊住了要奪門而出的趙春秋。

姚嬸是心疼自己的兒子再出什麼差錯,蘇雲也是同樣的意思。

“這件事,就這麼算了。”蘇雲眼神有些沉穩地道。

姚嬸有些咋舌,她萬萬沒想到,本來還不知道如何勸蘇雲釋然,反倒是蘇雲先不了了之。要知道,上一次王慶惹事,蘇雲和趙春秋心裏一萬個不服,差點要去縣衙告狀,好歹這才罷休,這次蘇雲居然算了,難道是被打嚇怕了?

趙春秋握著拳頭,有些憋屈地道:“蘇雲,你是怕了那王慶了?”

蘇雲看了眼灰頭土臉的趙春秋,雖然他傷得最重,但是趙春秋在幫他反抗的過程中,也是被打得灰頭土臉。

“那倒不是,隻是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蘇雲直起身體,臉上雖然沒有血氣,可依舊從容有餘,“不能因為一條瘋狗總來咬你,你急了就去咬他一口。”

撲哧——

姚嬸搖頭笑道:“你啊,這個時候了,被人打破了腦袋,還有心情開玩笑。”不過見蘇雲釋懷了,沒有將這事壓在心上,她也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