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惡(1 / 2)

民國九年。

永城南山別墅。

灰暗的天,狂風不斷,暴雨不歇。

白牆,黑瓦,在雨水的衝刷下一起變得模糊,密布的雨簾阻隔了視線,也掩蓋了這世間的惡。

男人歇斯底裏地凶狠在空曠的房間裏回響,他的眼神空洞帶著仇恨,還帶著毫不掩飾地瘋狂。通紅的眼看著地上氣若遊絲的孩童,他停了下來,“憐愛”的摸著孩童的臉。

“我的兒啊!爸爸那麼愛你,你不會離爸爸而去的對吧?你不會像那個賤女人丟下我的對吧?”男人自言自語地說著,沒有任何生氣的瞳孔突然迸發出希冀。隻是,地上的孩童早已暈死過去,並沒有聽到他的話,也不能回答他。

等了半晌,男人沒有聽見回答,氣急敗壞的將手中的酒瓶砸在了孩童的頭上,頓時血流如注。孩童悠悠轉醒,看著暴戾的男人再次對自己拳打腳踢,他想說話,可嗓子早已廢掉,隻好看著男人對自己施加暴力。

男人好似沒有了力氣,癱坐在他的麵前,喘著粗氣,額上青筋暴露,狠狠地瞪著他,嘴裏念叨著“殺了他,殺了他……”

窗外的雨越發的大了,電閃雷鳴,天色黑如濃墨。

男人嘴裏念叨著衝出了房間,他以為今天算是告一段落,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他慢慢閉上眼準備緩解一下,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將他驚醒,惶恐地看著門外。

是那個男人,鼓著駭人的眼睛,手裏拿著一把刀,鋒利的刀刃在閃電的映襯下更加奪目。

男人拿著刀向他慢慢走近,他想搖頭,隻是長時間的毒打讓他無力搖頭,連動動手指頭都是一件奢侈地事。

男人越走越近,他想逃離,卻又無法逃離。男人還是走到了他的麵前,蹲了下來,死寂的眼神有了一絲昔日的疼愛。

“孩子啊!你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你知道嗎?如果你不來到這個世上,我就不會變成這樣,她也不會離開我。現在,我隻有你了,可是看著你這張臉,我就想到她拋下你我父子,我恨啊!所以,孩子,你要怪就怪她吧!不是我不要你,是她不要你!”男人絮絮叨叨地說著,滿是胡茬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他在追憶那時一家人幸福的模樣,仿佛他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夜家掌權人,她也從未離他而去,他們的孩子在他們的注視下開心的跑著……

看到男人臉上的笑,地上的人兒稍稍放心了一下,他還是愛他的,不會對他做出什麼泯滅人性的事。

可事實總是如此殘酷,人總是那麼可笑,總是這樣輕易相信那些愛自己的人,也最容易打開心防放鬆警惕,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趁他放鬆之際,男人毫無預兆地將尖刀刺進他的身體,他驚恐地睜大雙眼,看著男人一刀又一刀淩虐他的身體,瘋狂而不可理喻。進進出出的刀帶起片片血肉,他早已無力叫喊,看著噴薄而出的熱血濺到男人的臉上,打濕男人的衣衫;感受著體內的血液像水一樣流出體外,在房間的地板上彙成一片血湖;感覺身體慢慢變冷,不再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