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就不是驚喜了。你且等著吧,今晚,一切都會結束,你也不必再在皇上身邊殫精竭慮。”歐陽清看著慕容瑾將杯中之酒飲下,如此說著,“隻是想和你喝一杯罷了,我走了。”
慕容瑾看著歐陽清離開的背影,細細琢磨著他方才的話,過了今晚,一切都會結束,是不是也就意味著,皇上會在今晚宣布冊立太子,按照如今的勢頭,歐陽清定然是當之無愧的太子人選,那麼,事情在今夜,就會塵埃落定。
還有他所說的驚喜,莫不是……心中兀自猜測著,慕容瑾甩甩頭,將腦海中的念頭拋在一邊,靜下心來,不管怎麼樣,所有的事情,等到晚上,就會有答案了。
關上了茶房的門,慕容瑾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裏,卻見月明又在那裏等著,慕容瑾心中疑惑著走過去,問道:“月明姐姐怎麼有空過來了?不用服侍皇上嗎?”
“今晨我在皇上身邊伺候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月明臉色凝重,說著。
“什麼事,竟讓月明姐姐也這般嚴肅?”一般來說,月明不會輕易來找她,此番月明特意過來,臉色又帶著凝重,想來應該有大事發生。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關於你,所以才特意留心了的。”月明說著。
“到底是什麼事?”
“今晚的中秋宴,皇上會為兩年前選進宮的秀女賜婚。如今宮中隻剩下你、阮香羅和慕容珮三人,而恰好也隻剩下二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你說,你今後的命運,會跟誰聯係在一起呢?”月明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問道。
“你說什麼?賜婚?”慕容瑾腦海中閃過歐陽清方才說的話,難不成,他口中所謂的驚喜,就是這個?
皇上賜婚,別人怎麼樣她管不著,可是歐陽清與她,在宮中沉沉浮浮這麼長時間才走到今天這種地步,說到底也隻是為了今日的一道聖旨,若是能夠得成,那麼一切的辛苦和努力,也都沒有白費了。
怪不得他說過了今晚,一切都會結束,原來是因為這樣。慕容瑾在心中想著,娘親,你且等著,很快,瑾兒就會熬到頭了,過了今晚,一切都會不一樣,等瑾兒實現了自己的目的,你的大仇,也就能夠報了。
後來月明說了什麼,慕容瑾也沒有聽見,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久久不能回神,她沒有想到,當初一個天真的想法,兩年的時間,如今已經盡數實現,在宮中掙紮了這麼久,到底也是個盡頭了。
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也是時候找一個繼承人,來接下自己身上的重任,如今這樣的情況,歐陽清和歐陽澈卻是兩個最好的人選,然而,歐陽澈常年在軍中,朝中並無多少人支持,所以歐陽清的勝算極大,若是歐陽澈憑著手中的兵力強行奪得皇位,那麼在秋夜國的百姓眼中,他就是謀逆,就是犯上,和當年的歐陽海如出一轍。
想到這裏,慕容瑾心下大定,安靜地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兩年的時間,宮中大小宴會無數,所有的事情她早已經駕輕就熟,就在她打算換上得體的正七品女官服裝,去往水榭亭的宮宴處,卻見秋姑姑親自帶人前來告知,說是皇上下了旨,讓慕容瑾不必以宮女的身份在場中奉茶,而是以臣女的身份著正式的宮裝參加今日的晚宴。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嗎?
慕容瑾在心中低歎,不是以宮女的身份,而是以臣女的身份,她雖頂了慕容家二小姐的名頭,可是早已經和慕容家脫離了關係,到如今,她最終是要在這宮裏謀求一席之地,然後向慕容家,把欠她的,都討回來。
“多謝秋姑姑,慕容知道了。”慕容瑾朝著秋姑姑道了謝,捧了秋姑姑帶來的衣服,對秋姑姑行禮。
“好了,你也無需向我行禮,過了今夜,恐怕就是我對你下跪叩拜了。”秋姑姑搖了搖頭,便離開了慕容瑾的院子,眼神微微暗了暗,心中歎息。
終究是不平靜的一夜,笙歌燕舞,熱鬧非凡,昭示著這一年秋夜國的興隆和勝利,可是在這繁華的背後,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又有多少人在這華麗的宮廷失去性命,失去希望,失去這輩子唯一的寄托,誰也不會知道。
當慕容瑾換好了衣服,來到場中的時候,阮香羅和慕容珮還沒有到場,她一身淺淡的衣服,躲在黑暗的角落,不希望成為任何人注目的焦點,兀自打量著場中所有的人,當她的目光從慕容嘯的身上劃過的時候,眼中忽然迸發出的恨意,怎麼也掩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