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回了自己的院子,卸下一身疲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皇上給了十日,她從出宮到回宮,前後不過用了七日的功夫,好在沒有出別的岔子,衛長河也還沒有回宮,至於月明會不會讓他回來,那就另說了。
“我今日還想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卻沒想到會這麼快,從皇宮到慈雲庵,一個來回也夠了……”
夏日的天氣,白晝很長,此時天還未全黑,從門口傳來一陣嗤笑,驚醒了沉思中的慕容瑾,她循聲看去,卻見是月明站在門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月明?你怎麼來了?”慕容瑾從床上起身,將月明拉進了屋子,看著月明問道。
“我知道你這一路上定然是有很多疑惑的,所以我特意來為你解惑啊。”月明笑了笑,隨慕容瑾進了屋,說著。
“果然還是你懂我,京郊那些黑衣人,是你背後的主子派來的?目的就是想抓了衛長河,問清楚這一切事情的根由?”慕容瑾毫不避諱,直接開口問道。
“這是自然,你離宮前一晚我早跟你說過了,否則在遇到黑衣人的時候,你也不會這般見機行事,知道帶著賢妃擺脫衛長河先行一步。”月明點點頭,直言不諱地承認。
“那麼,你們可問出什麼來?”慕容瑾十分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所以便急不可耐地問著。
“事情還未有個結果,所以我也不好妄下斷言,且再等等吧,等邊境戰事結束,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事情就會水落石出了。慕容,現在你要做的就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如往常一樣,在皇上身邊侍奉。”月明搖了搖頭,對這件事情諱莫如深,絲毫不提。
慕容瑾微微有些明白地點了點頭,知道月明不願多說,自己也並沒有多問,隻是日後在這宮裏,怕是要更加小心了。
這幕後之人,定是要將所有的人都害死,才肯罷休,先是秀女,後是妃嬪和皇子,也不知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慕容瑾將前後的事情串聯前來,細細思索一邊,兀自想著,所有的事情,唯一沒有被波及到的兩個人,便是二皇子歐陽清和六皇子歐陽澈了,歐陽清因為她在皇上身邊若有似無的提點,才會到達如今這般地位,而六皇子,陸家倒了,現在秋夜國的兵權有一大半都在他的手上,若是他再得了皇上的信任,那麼這秋夜國下一任的君主,便是六皇子無疑。
莫不是,這幕後的一切,都是六皇子做的?可是,若真是如此,卻是為什麼呢?照靜安師傅所說,當年的大皇子叛變,似乎也來的蹊蹺,六皇子此舉,莫不是為了自己的哥哥和母親報仇?
“你也別想太多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不是我們能夠做主的,所有的事情,主子日後自然會向你解釋清楚。好了,你剛從宮外回來,還是好生歇著吧,我就不多待了。”月明見慕容瑾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開口說著,轉身離去。
賢妃娘娘已經出宮,若背後之人真的是打的這個主意,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三皇子了,這一次,若是還不能知道這幕後之人是誰,那麼,也枉費她活了十九年了。
歐陽清,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雖然我知道這宮裏的水深不可測,可是,若這一切真的是你,我該怎麼選擇?為了皇位,真的什麼都可以做得出來嗎?陷害陸家,扳倒的不隻是淑妃和七皇子,還將南方邊境的薄弱地帶暴露在夏雲國麵前,讓夏雲國有攻破秋夜南方邊境的可能。
那麼,這一次,就不再是皇宮內部的爭鬥,而關係到國家的生死存亡。
慕容瑾目送月明離開,在心中幽幽的歎了口氣,鎖上了院子門,反身再次躺在了床上。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忽略了什麼?或許,是她對歐陽清太過信任了?
沒錯,歐陽清是曾經與她以命相交,曾經為了她不顧自身安危,也正是因為如此,因為她最初對歐陽清的認識和相信,所以才會對歐陽清絲毫不曾懷疑,不管歐陽清做什麼,她從來也沒有多想,可如今想來,似乎是她太武斷了。
或許,她該想個辦法,去試探一下歐陽清了。慕容瑾想著,不由得黯然,她固然是想為娘親報仇,可若是要走這樣一條迂回的路,還連累了這麼多的人,那麼,她豈不是秋夜國的罪人?若這些事情真的是歐陽清做的,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幫著歐陽清,豈非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