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朕也不相信你母妃會參與這件事,帶她下去,找太醫看看。”
三皇子謝了恩,便帶了賢妃走了,當他經過七皇子身邊的時候,兩人的眼神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互相碰撞,心照不宣地擦肩而過。
一場好好地宮宴,因為五皇子和陸苑莛的逃走又弄成這樣,難為了皇貴妃一番心血,皇貴妃眼觀鼻鼻觀心,看見皇上臉色不好,想來也是沒心情再繼續這場家宴的,便下令道:
“大家都散了吧,今日之事在出了我悅仙宮的宮門便都給我三緘其口,若是讓本宮在悅仙宮外聽到有人說三道四,那就休怪本宮不客氣。”
皇貴妃一番話說得氣勢淩厲,一眾妃嬪都點頭沉默,表示自己明白。這宮裏,原本就是皇貴妃和淑妃、賢妃三足鼎立,如今賢妃和淑妃因為五皇子和陸苑莛的事情被牽連,宮中皇貴妃一家獨大,她說的話也沒有敢不聽了。
所有的人都告退離開,皇上臉上的神色還是沒有緩和,冷哼一聲,從悅仙宮裏離開,回到了承乾宮。慕容瑾和雨霜自然也是跟在身後的,而一直隨侍在皇上身邊的夢荷與夢雲直到此刻還覺得心有餘悸。
慕容瑾回到自己的院子,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她總是想著,五皇子和陸姑娘到底有沒有離開,這場出逃,牽連甚廣,若是他們不能成功離開京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過上想過的生活,那就辜負了這麼多人的努力,至少賢妃和淑妃,是真真被冤枉的。
七皇子和五皇子在策劃這件事情的時候,未必沒有想到淑妃和賢妃也會因此受牽連,可是他們依然固執地做了,沒有別的原因,隻是因為五皇子和陸苑莛之間的愛情。
慕容瑾不知道五皇子和陸姑娘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相愛的,可是她知道,他們是極有勇氣的一雙人,若是換了自己,未必有這樣的魄力,舍得下這裏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至親。
“慕容姑娘——”就在慕容瑾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的時候,忽然聽到窗外有一聲輕喚,竟然是七皇子歐陽淳的聲音。
慕容瑾從床上起身,將窗戶打開,七皇子從窗外一躍而入,一身藍衣,便站在了慕容瑾的麵前。
“七皇子此舉是何意?”慕容瑾有些驚訝地問著。
“慕容姑娘,我今夜便會離開皇宮,離開京都,故而來向你道別。”歐陽淳說著。
“離開?可是七皇子殿下,淑妃娘娘如今被軟禁在紫煙宮,陸家遭受牽連,你再離開……”
“你放心吧,父皇不是昏君,他一定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五哥和陸姑娘的事情和陸家沒有關係,更何況陸少將軍在南方征戰,父皇不過是在氣頭上才會這樣,等他想通了,也就沒事了。至於母妃,今夜就是前來托付慕容姑娘,還請慕容姑娘在宮裏多多照顧。”歐陽淳打斷了慕容瑾的話,開口說道。
“我照顧淑妃娘娘?七皇子殿下,我不過是一介宮女,如何能當得起你這般托付……”
“其實也沒什麼,母妃在宮中這麼久,自然也不糊塗,我隻是擔心你那個姐姐。慕容姑娘,慕容珮不是善類,你須得當心才是。”歐陽淳說著,“時間不早了,再過不久就要上早朝,若是被人發現了,我就無法脫身了,我還得去追五哥他們,五哥行動不便,陸姑娘雖然會武功,可畢竟無行走江湖的經驗,我不放心。”
七皇子說完,便從窗戶一個斜飛,離開了慕容瑾的屋子,留下慕容瑾呆呆的立在原地,思索著歐陽淳所說的話,那個在她心裏幾乎已經遺忘的名字,慕容珮,她幼時的噩夢,難道如今,她還是無法避免嗎?
星月無言,她到底在這個宮裏,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既不是正經的千金小姐,又不是普通的宮女,不尷不尬的身份,原本以為奉茶女官是她的護身符,可是如今才知,這一重身份,不過是她的絆腳石,讓她在前行的路上,困難重重。
她再也不會傻到覺得皇上一定會信任自己,自那夜冷宮之事發生後,她便知道,自己對皇上而來,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工具,能用的時候,鋒利無比,一旦將她束之高閣,那便是棄如敝履。
難道她的命運就隻能掌控在別人手裏嗎?不,她慕容瑾從回來的那天就告訴自己,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任人欺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