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鎖好了院子的門,扶著慕容瑾進屋,自己也坐在一旁,看著慕容瑾,幽幽的歎了口氣。
“月明姐姐,你有話跟我說?”慕容瑾看著月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
“敏貴人,是我殺的。”月明垂下眼簾,低低出生。
“你……說什麼?敏貴人她……是你殺的?”慕容瑾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月明,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她嗎?因為你,禁衛軍到來,你急著離開,暴露了武功,被她看見,所以我隻好殺了她。”月明說出原因。
“你這麼做,都是因為我?可是月明,你到底為什麼要幫我?甚至為了我,不惜去殺人?那照你這麼說,我去冷宮的時候,你一直跟著我,還有,你也會武功!”慕容瑾聽著月明的話,心中無比震驚。
“不錯,我會武功,我知道你也會。我跟著你去冷宮,就是怕你出什麼事,敏貴人是我殺的,隻不過恰好慶妃娘娘見了你以後發狂,當了替身罷了。慶妃娘娘你不用擔心,她患失心瘋多年,有時候一時錯手也是正常,不會有事,你現在要擔心的,是那個用絡子陷害你的人。”月明說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看到你打的絡子,並且知道你打的絡子是要送給我的,所以故意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放在冷宮想要陷害我,可是誰會知道我去了冷宮,誰又會將這一切知道的這麼清楚呢?”慕容瑾問道。
“知道我打了絡子要送給你的,隻有一個人。”
“你是說……碎玉?”慕容瑾凝思,想來想去,也隻有碎玉一個人,有這樣的條件。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慕容瑾,我答應了一個人要保護你,就算丟掉我的命也在所不惜,可是你……不要在這深宮之中,迷失了自己。”月明看著慕容瑾,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慕容瑾看著月明離開,心中更加矛盾,這宮裏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她入宮時間不短了,可是每次想起來,還是覺得自己身不由己,被牽扯進去,任何事情都不由自己做主。
月明的話一直縈繞在慕容瑾的心頭,想起碎玉剛才在大殿上的證詞,心中也生出一絲懷疑,她早就知道承乾宮的人,可能都是被人安插在皇上身邊的細作,可是她觀察這麼久,卻從來沒有發現碎玉和月明到底是在為什麼人辦事。
歐陽清,我今日遭人誤會,你到底知不知道呢?
我很累了,宮中凶險,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殺身之禍;皇上多疑,盡管我步步為營,可還是免不了被懷疑,被猜忌。我答應了你,要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如今我在後宮幫你周旋,你在前朝風生水起,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曾經笛簫合奏的那段情意……
慕容瑾閉上眼睛,素手握成拳,像是在壓抑著自己。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不管被人利用也好,被人陷害也罷,留著這條命,總有討回來的一天,可是,當她在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坐立行思、輾轉反側的時候,當她在為了他的將來愁腸百結、蹙眉千度的時候,他又在做什麼呢?
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在寂靜的夜裏對月空望,期盼著兩人能夠正大光明在一起的那一天?他是不是也時常回憶著桃花林的初逢,天香閣的合奏,兩人眉目流轉間,一顰一笑都傳遞的深深情意?
她似乎終於明白了娘親當年的心意,愛一個人,為了他,可以做自己原本不願意做的事情,可以拋開自己之前的追求,隻為了換回他的一個清淺笑容。
因為愛,所以甘願困守。
困守在這個無情的宮廷,爾虞我詐,波譎雲詭,她迫不得已地參與裏麵的各種鬥爭,後宮的,前朝的,不管是殺人還是陷害,似乎都已經麻木。
“我以為,你該是那山間的一朵白雲,不染纖塵,這深宮囚牢,不該是你待的地方。”
驀然間,她的心中忽然閃過那個黑衣冷峻的男子,她與他並沒有什麼交集,可是這句話,卻被她牢牢地記在心裏。
不管怎麼樣,深宮囚牢,她已經進來了,她本來可以選擇抽身離開,可是她沒有,因為歐陽清,她選擇了淪陷,在這個泥沼中掙紮,越陷越深,直到現在,再也無法安然走出,再也無法獨善其身。
從她進宮到現在,包括敏貴人在內,已經死了三個人了,可是她一點頭緒都沒有,宮中的局勢,依舊越來越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