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裏聽得十分清晰,不消片刻,外麵便傳來了女子低低的抽泣。
慕容瑾皺眉,開口問道:“青竹,外麵發生什麼事了?”
她並非好管閑事,隻是這宮裏的生存之道,便是如此,多聽多看多做,卻一定要少說,她讓青竹出去打探消息,也不過是為了日後的應變之策。
“回二小姐的話,是大小姐和秦小姐起了衝突。”青竹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便回身朝著慕容瑾稟告著。
“你不過是一個禮部侍郎的女兒,竟然也敢搶在我們前麵?你是活得不耐煩的吧!”慕容珮的聲音依舊那麼囂張跋扈,朝著秦詩晴吼著,帶著不屑一顧和不可一世。
其實,單論身份,慕容珮是正一品丞相之女,而阮香羅隻是從一品內閣大學士的嫡孫女,慕容珮自然是比阮香羅要高出一等的,可奈何皇貴妃娘娘係出學士府,有了這層關係,慕容珮在身份上倒不如阮香羅了。
在皇貴妃的陣營裏,阮香羅自持身份自然不會輕易跟人計較,蘇見玥年幼天真,也不會和別人計較,唯有慕容珮……想到這裏,慕容瑾起身,朝著外麵走去,這阮香羅分明是把慕容珮當槍使,可慕容珮卻偏偏還不自知,若是連累了丞相府她無所謂,可若牽累了洛家,她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果然,當慕容瑾出了韶華閣,便看到庭院裏其他五個人都到了,慕容珮臉上還掛著怒氣,而秦詩晴卻捂著臉,站在陸苑莛的身邊,低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神色。而五人的麵前,卻放著儲秀宮的掌事嬤嬤剛剛送來的東西,都是女兒家要用的胭脂水粉,看樣子,是為了誰先挑選而起了衝突。
眾人看到慕容瑾出來,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慕容瑾在六人中身份低微,根本沒有人來通知她到院子裏拿取這些東西,若非她們起了衝突,慕容瑾也不會知道,更加不會走出韶華閣。
隨著慕容瑾出現,庭院中頓時陷入沉寂,就連剛剛還在抽泣的秦詩晴,也隻是低著頭,不再開口。
“秦小姐,臉上的傷勢不宜拖太久,還是先行回房處理傷勢要緊,眾位小姐都是天生麗質之人,胭脂水粉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不要也罷。”慕容瑾掃視了場中眾人一眼,淡笑開口,“青竹,去那邊水井幫秦小姐弄些涼水上來。”
慕容瑾這話說的巧妙,既誇讚了在場的所有人,又平息了秦詩晴心中的不平,也算是兩全其美了。眾人都看著慕容瑾,不知道她一個庶女,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青竹聽了慕容瑾的話,點頭,便朝著庭院西邊的水井走去,卻在轉身的瞬間,忽然發出一陣驚呼,慌忙跪下:
“奴婢給皇上請安,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隨著青竹的聲音響起,整個庭院的女子心神一震,轉身,便朝著門口屈膝請安。一時間,場中眾人心思各異,表情不一,也不知在想什麼。
“平身,朕批閱完奏折,閑來無事,和皇貴妃四處走走,卻沒想到一走便走到了儲秀宮。”皇上如此說著。
這是慕容瑾第一次聽到皇上的聲音,威嚴大氣,帶著不可一世的桀驁,他是秋夜國的帝王,這盛世之主,卻也是這些後宮女子今後唯一的依附,包括自己。
“夜已深了,皇上還是早些回去歇著,明兒個還要早朝呢。”皇貴妃朝著皇上說著,眼神卻掃向庭院中的一眾女子,卻在看到慕容瑾的時候,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皇上點了點頭,便沒再多留,偕同皇貴妃便離開了儲秀宮,一直到很久之後,場中女子才恍然鬆了一口氣,心道也不知方才那一幕,有沒有被皇上看見。
“多謝慕容二小姐。”眾人起身,秦詩晴走到慕容瑾的麵前,朝著她點頭示意。
“秦小姐客氣了。”慕容瑾微微低頭,看也不看其他的人,便帶著青竹離開了庭院,回到韶華閣。
皇上絕對不是閑來無事才走到儲秀宮,而一定有別的原因,皇貴妃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也著實讓人捉摸不透。枉費她自詡一身武功,卻連兩人何時出現在門口也不知道,方才那一幕,也不知皇上看到了多少。
慕容瑾心中想著,回憶著自己方才的言行舉止,發現並無任何不妥,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庭院中的眾人也都散了,一夜平靜無波,並未發生任何預料之外的事情,清早,一眾秀女皆是早早起身,等候著聖上的聖旨,是妃是嬪,或者是貴人常在,也都在這一卷聖旨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