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年,我與妻子趙麗兩人都沒了當初的激.情,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在床上。
所以對於趙麗的離家出走,我根本就沒有想要找的意思,反正她明天就會回來。
忙著單位瑣碎小事而一晚上沒睡的我甚是乏累,但是想到明天一早單位就要發年終,心裏多少又有了些期待。
第二天我剛到單位,可還沒坐穩,就被站長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裏。
站長張宗集微皺著眉頭,敲了幾下桌子,隨即說道:“何誌文,讓你做的土壤分析的報表呢?怎麼到現在還不給我,上頭要的急,再給你半天時間,今天下班前一定要給我!”
我一愣,這又不是我的事情,怎麼現在站長要我做呢?
“不是,站長,我是管畜牧類的,這土壤分析好像是石梅的事吧。”
“怎麼叫不是你的事啊,你是不是農技站的員工,石梅她忙不過來,這點小事你做了又怎麼了!”
我雖然心裏憋屈的很,但又不敢怎麼樣,誰讓我是個即將走近中年的人,又是房貸,又是家庭,失去了這份工作,我就更加在趙麗麵前抬不起頭來了。
“嗯,我這就回去做。”
“等等,快到年底了,今年雖然上頭管得嚴,但站裏也不會說不給員工福利,這是你的那份,回家過個好年吧。”
隻見張宗集從辦公桌下拿出了很厚的一疊紅包,遞到了我的手上。我瞬間有點感動,站長雖然平時對我很嚴苛,但這種時候,居然也不虧待我。
我立馬彎腰鞠躬,連連道謝。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把手頭的事情做了。”
出了站長辦公室,我偷摸著把紅包打開,瞅瞅裏麵有多少張,這麼厚一遝,沒有一萬也得八千吧。
可特麼的打開一看,裏麵居然是滿滿的一遝打了數字的彩票。
彩票?彩票!
有哪個單位,哪家公司,發年終發福利彩票的!別人吃的喝的,大包小包的拎著,而我卻隻有這一疊爛紙頭,媽了個巴子,這不是欺負人嘛!
我盛怒之下,雖然很想去砸那狗日的門,可是在站長辦公室前,我卻連半個屁都不敢放,這虧我也隻能硬著頭皮吃下去。
而辦公室門口見到那個石梅,則正在工位上塗著指甲油,還真是挺忙的。
對於我這種一沒編製,二沒後台的人來說,在這裏被欺負是司空見慣的事了,我也隻好坐回到了辦公桌前,做著這一份本不該是我的事情。
好不容易在下班前交給了站長,這才回了家,可是剛一回來就迎來了妻子的詢問。
“今天不是發年終獎嘛,發了什麼東西啊,帶沒帶回來啊?”
“我……”我捏著褲兜裏的那一遝彩票,悶聲坐在沙發上,卻半天不敢說話。
“今天我看你們單位的小王回來,拎著一大袋吃的,還有煙酒。說的是每個人都有,你這回來怎麼兩手空空的,東西呢,不會又給你爸媽了吧。”
“那倒沒有,隻是……”我捏著褲兜裏已經被我掐變形的彩票,硬是不敢拿出來。
“怎麼了,難道沒給你東西,隻給你錢了?給錢也行,我看看有多少。”妻子趙麗看著我鼓鼓的荷包,就走了過來,我心虛之下,與她拉扯不過,褲兜裏的彩票一下子都掉了出來,讓趙麗看了個清楚。
“這,這是什麼玩意兒?你別給我說你們領導就給你單獨發了這個?”
麵對趙麗的咄咄逼人,我也忍不住吼了起來:“我能怎麼辦!別人年終獎都發大魚大肉的,我年終獎就隻給我發了幾張破彩票!”
趙麗一聽,臉上也瞬間就變了色,一邊哭著,一邊拿著手裏剩下的半遝彩票狠狠的砸在我臉上,氣呼呼的說道:“你知道你為什麼不受重用嘛,你知道為什麼別人有大魚大肉,你隻有彩票嘛,就是因為你沒用。”
“你個窩囊廢,咱倆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回娘家,離婚協議我會寄過來的!”
我在家吃著殘羹冷炙,啤酒一口接著一口的灌進了胃裏,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婚姻的崩塌。
十年,整整十年!我連個副科長都沒坐上。
我眼神無助的望著壓在桌角的那一疊彩票上,心想著要是真能中獎該多好啊。
雙休日兩天,趙麗總算是回來了,不過看我的眼神依舊是那樣,似乎我在她的眼裏根本就不值一提,她眼裏也沒有我這個人,獨來獨往,估計是回家拿東西的,沒幾分鍾就再次出去了。
可就在禮拜一上班的時候,單位的石梅從門外又驚又喜的跑了進來,朝著眾人說道:“今天咱們市可有大新聞了,有個家夥買彩票中了一億五千萬!這人可發了,幾輩子都花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