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大街,街邊的店麵在放著歡快的新年快樂的歌,路邊的橙色光芒打下來,灑在每一個路過的人身上。
空中飄著晶瑩剔透的雪花,身邊不斷有嬉鬧的人走過。
慕柔圍著厚厚的圍巾,眼前的燈已經變成了綠色全然不知,腦海中一直想著醫生說的話——
“慕菲患者查出是腦瘤中期,現在的情況必須要及時手術,不然拖到以後會有生命危險……”
手術費二十萬…她要去哪弄這二十萬?
那是把她從小養到大的媽媽,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啊,供自己讀書,供自己吃和穿,為什麼突然會這樣?為什麼在媽媽生病的時候,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無力感傳滿全身,頭發上已經有些白色的雪花,手涼的毫無知覺,呼出的氣在空中形成白霧,眼前的路一片模糊。
這種無力感,這種絕望感,壓的她喘不過氣。
慕柔在手機鈴聲中回過神,擦了擦眼淚,看到是程程打來的電話,按下了接聽。
“喂?”
“慕柔啊,阿姨還好嗎?”
慕柔手緊緊攥著,思考了一會說:“還、還好…”
“那就好,可嚇死我了。什麼時候回來?”
她和程程都是孤兒,兩個人從小玩到大,感情是非常好的,現在到了c市,程程已經找了一份工作,而她還在上大學,平時會在學校住,現在過年放假她回了鄉下,卻因為媽媽頭疼再次回到c市做檢查。
她想了想:“我這就回去。”
把手機放回口袋裏,看著眼前的雪花,她伸手,看著一片雪花落在自己手心裏,然後慢慢化開。愣了幾秒之後她努力揚起笑容,把凍僵的雙手放在嘴邊哈氣,綠燈再次亮了起來,她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到了程程家裏她開了暖氣,冰冷的感覺頓時緩和不少,慕柔搓搓手,彎下腰來換鞋子。
“外麵下雪了,是不是特別冷?”程程看著她問道。
“嗯,是有些。”
慕柔走進她的臥室坐在沙發上,看著她擺的滿滿的化妝桌,還有一些未拆封的奢侈品。
程程正在往臉上拍什麼東西,身上穿著蕾絲睡衣,心情很好的哼著歌,過了一會她開口:“明天有個舞會,據說到時候葉墨也會來!要不要一起去?我可以再給你弄張票。”
“我不去…”她正在思考那二十萬的事情,對這些事一點都提不起興趣。
她平時就不接觸這些場合,從來都是避而遠之的,程程屬於那種愛瘋愛玩的性格,男朋友一段時間換一個,也向來不缺錢花。
她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她,這種事應該要她自己來承擔。
程程對於她這種反應見怪不怪了:“哎喲,大過年的,出去就玩一個晚上,你常年悶在學校,放假又悶在家裏。而且明天可能會見到葉墨!葉墨誒?!你就不想見見?”
葉墨這個人她是知道的,c市的傳奇,葉氏的總裁,年紀不過才二十八歲,如今是全球排名前十的首富,高高在上,英俊多金。
不過慕柔倒不是因為這個了解到他的,他這樣地位的人記者無時無刻不在關注。他是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的不婚主義者,身邊的女伴隔幾天換一個,有時候會從手機新聞上看到他同時摟著兩個女人,他帥氣的臉確實很招人愛慕。
“我明天早起要去陪媽媽呢。”
程程愣了一下:“哦對,那好吧,不過阿姨既然沒什麼大礙,明天接過來在這睡吧?正好我們兩個也能在這照顧阿姨。”
“沒事…現在還出不了院,醫生說還要再檢查看看…”她想也沒想的就拒絕,現在正在手術的緊要關頭,她要想辦法湊夠那二十萬。
可是二十萬…這真的不是一個小數目啊…要去哪裏弄這麼多錢?她到底該怎麼辦?
慕柔這一整夜都沒有睡,翻來覆去,一想到醫生說的話心裏就悶的喘不過氣,這高昂的治療費用,真是想破腦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她不要媽媽離她而去,這是她唯一的親人…
第二天盯著紅通通的眼睛走進病房,看見媽媽正在睡著,儀器不斷發出“嘀嘀嘀”的聲響,在這一片寂靜的環境中,這個聲音仿佛就在敲擊她的心髒。
鼻子一陣酸,她昂起頭看著天花板,不想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但眼淚仿佛不受控製一般源源不斷,打濕了整個臉龐。
捂著嘴巴走出了病房,身子靠在牆上,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悲憤,她小聲的啜泣起來。
她從小就是孤兒,被這個媽媽撫養長大,兩個人相依為命,就像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她。如今…
如果媽媽真的離自己而去,永遠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她要怎麼活下去?
不斷有護士和醫生路過,仿佛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看了她兩眼便走開。慕柔跑去洗了把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她走進病房,床上躺著的人已經醒了過來。
她微笑著:“媽…”
慕菲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淺白的笑容,手伸向她,慕柔慌忙握住放在自己臉龐。
“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