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就好脾氣地笑笑,隨便跟他們聊了幾句,說自己隻是去買晚餐食材。旁人一臉不信,卻也沒追問。
一直到出了大廈的門,阮卿才鬆了口氣。他是很不樂意和人打交道的性格,剛出國的時候,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是自己獨自呆著,一整天都可以不說一句話。
如今光是維持友好的社交,已經很讓人他疲憊了,好在他裝的還行,大家都覺得他溫柔好脾氣。
阮卿到地下室去開車,走到車邊才想起,夏明之今天來找他,半個字都沒有提還車的事情,他也就跟著忘了。
但是夏明之怎麼可能是真的忘了,阮卿坐進車裏,調整好後視鏡,嘴角彎了彎。如今他也熟悉這些花花腸子了,隻要夏明之的車在他手上,夏明之有的是借口約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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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阮卿一個人出現在了離公司不遠的酒吧裏。
說晚上有約當然是騙夏明之的,他一個剛回國的人,和誰都沒有深交,怎麼會有約。倒是和夏明之,才見了一麵就深度交流了。
阮卿托著下巴,意興闌珊地看著酒吧裏還不多的人,他倒不是真的不想見夏明之,他是太想見了。
他太清楚自己對夏明之的渴望。
再這麼見幾麵,用不了多久,夏明之又會變成埋在他心口的一劑毒藥,深入到五髒六腑,讓他病入膏肓,難以自愈。
“您的酒。”調酒師把酒杯輕輕推到阮卿手邊。
“謝謝。”阮卿接過來,卻看見調酒師的手指捏住酒杯,停了幾秒才鬆開。
阮卿微微抬起眼,調酒師眨著眼睛看他,頗具有曖昧氣息地問他,“客人你是一個人嗎?”
阮卿也笑了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然後就把視線移開了。
那調酒師倒也沒有纏著他不放,隻是暗自可惜,這位客人的相貌實在是很讓他心動,但是這位客人剛剛雖然在笑,眼睛卻是冷的,隻一眼,這調酒師就知道自己沒戲了。
此後陸陸續續來了幾個搭訕的,都被阮卿給拒絕了。
阮卿麵前的酒已經喝完了一杯。
他想人類確實是極其善變的。當年他學藝不精,滴酒不沾,被他在國外認識的“小師父”帶進酒吧裏麵,隻會像塊木頭一樣坐在那兒。有人過來搭訕,他表麵不顯,胃裏卻覺得惡心,跑去衛生間吐了個昏天地暗。他的小師父扶著他出去,愁得不知道怎麼是好。
他還記得他小師父拖著他回去,一麵走一麵數落他,快到家的時候,卻借著燈光看清了他滿臉的淚痕。
小師父沉默了一瞬。
“阮卿呐,你還真是我見過的,頭號癡情種子。”小師父歎了口氣,似真似假地問他,“雖然我也是omega,你也是omega,但現在oo戀很流行的呀,你要不和我試試得了。”
小師父在燈光下對著他眨眨眼,麵容生動又嫵媚,“我很厲害的哦,保證讓你很舒服~”
他一邊難受,一邊卻被小師父逗得笑了起來。
他很想說,如果他可以忘記夏明之,他願意和任何人試試。
可惜他忘不掉,不論是心還是身體。
阮卿正想著,嘴角情不自禁流露出一點笑,他有點想念那個總是活潑愛鬧的小師父了。
“你也是一個人嗎?”一個嬌嬌軟軟的聲音響起來,阮卿聞到了茉莉花的味道,回過頭去,一個個子嬌小的omega坐在他旁邊,很漂亮,一頭栗色的卷發,兩條細細的腿慢悠悠晃著,眼睛像帶著小鉤子一樣朝阮卿放電。
阮卿微微驚訝了一秒,這個omega和他的小師父有點像。
“我叫於忻,”那個omega一點都不見外的湊過來,大概是知道自己長得好看,知道別人很難拒絕他,他眨巴著眼睛看著阮卿,“你請我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