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一番話,顧無風和陸且歡的臉色都不大好,相視一眼,皺了皺眉,盧坤見狀,忍不住問道:“你們該不會是想找這鬥哨的主人吧。”
“確實是找人。”顧無風點點頭,“不過聽你這意思,似乎你也找不到。”
盧坤道:“我雖然找不到這一支鬥哨的主人,不過我知道現在還有什麼人在用這玩意兒。”
顧無風伸手在裝著金塊的盒子上輕輕敲了敲,“那你就把你知道的所有有關這鬥哨的消息都告訴我,我看一看值不值這些錢。”
盧坤是個愛財之人,到嘴的肥肉哪有在吐出來的道理,嘿嘿一笑,往顧無風身邊湊了湊,道:“萬無門聽說過嗎?”
顧無風點點頭,正要出聲,便聽陸且歡疑惑了一聲:“萬無門?不是已經從江湖中消失了嗎?”
“喲,看來姑娘對萬無門有所了解。”
陸且歡搖搖頭,“我隻是聽家師偶爾提及過,但是並不了解,還望盧掌櫃指點迷津。”
盧坤端起杯盞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道:“要說這萬無門,應該從二十年前說起,二十年前那會兒,萬無門隻是個地痞流氓聚眾鬧事的名頭,就在襄州臨近的青州,那些人都是鄉下來的地痞無賴,說什麼世間無我,萬心歸一,說他們是天降的神靈,來度化世人,要世人供著他們養著他們。這一看便是坑蒙拐騙的伎倆,便沒有人理會他們,再後來鬧得急了,村民就把他們趕出村子去,第二天他們又會趁夜回來。村民也都見怪不怪了,家家戶戶偶爾少了隻雞鴨鵝,不用問是誰幹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就這麼鬧了半年有餘,後來突然發生了一件事,終於把原本已經麻木的村民給激怒了,釀下了大禍。”
陸且歡正聽得認真,見他突然停下,不由問道:“他們殺人了?”
“何止是殺人?還……”盧坤看著陸且歡,猶豫了一下,把險些冒出口的粗鄙之言又收了回去,改口道:“還把人家未出閣的姑娘給糟蹋了……不對,是先糟蹋了人家姑娘,那姑娘的家人哭嚷著要找這些畜生報仇,第二天夜裏,這家人就全都莫名其妙被人給殺了。唉,此事一出,整個村子的村民都憤怒不已,找了村長來商議,決定要為這家人報仇,嚴懲這些凶惡之徒。村民把這些人的親人抓了起來,綁在村子的祠堂外,引那些自稱萬無門門徒的人來。可是,這些村民將他們抓住之後,不但沒有放人,反而當著他們的麵將他們的親人全都活活燒死,而後再將這些門徒拉到山上,扒光衣服,綁在山石上,進行天葬。不同的是,尋常天葬葬的是屍體,而他們是活人。”
陸且歡臉色僵了一下,垂在桌子下麵的手下意識地抓著了顧無風的衣擺,顧無風扭過頭看了看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衝她安慰一笑。
對於兩人之間的小動作,盧坤故作不見,低頭繼續道:“都說惡有惡報,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用在這些萬無門的門徒身上再合適不過,他們做過太多的惡事,讓人生不出一絲憐憫。所以那些村民派人在那兒守了一天,看著他們奄奄一息,不可能再活下來,便回去了,等過了些時日,估摸著他們的血肉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這才派人上山去看了看。這一看,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當初明明綁了五個人,可是找來找去隻找到了四具骸骨。一開始村民還在想,會不會是被野獸叼走了,可是山石旁邊的繩子明明就是自己解開的,而非撕咬扯開,四周也未見有拖拽的血跡,最重要的是,村民將附近的山穀懸崖下麵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
聽到這裏,陸且歡不由瞪大眼睛,驚道:“他……他逃了?”
“不僅逃了,而且過了三年多又回來了,隻不過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回來,而是帶了一大隊人馬,還扛了旗子,旗子上繡著的便是‘萬無門’三個字,黑底紅字,甚是刺眼。而他們回到村子上的第一件事,便是屠村,就像當年那些村民對待他們的親人一樣,萬無門的人將那些村民也一個個捆綁在木台上,跪在祠堂前,逼著他們承認自己的罪行。”
顧無風行走江湖多年,什麼樣的荒唐事沒見過,聽到這裏,隱隱猜出了些什麼,不由皺了皺眉,“當年害死那個姑娘一家的人,不是萬無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