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聽到他們複合的消息時，比起賀延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他反而不吃驚，覺得這一天還是來了。
“嗯，那我也不替他解釋什麼了，看他以後的表現吧。不過我相信自己的感覺。”葉雨瀟的手覆上小腹，眼底的光比窗外的陽光還暖：“告訴你件事，醫生說這是個女孩。”
他說的時候就忍不住唇邊的笑意了，曹苑瞪大了眼睛，欣喜道：“恭喜你！終於得償所願了。唉我真是羨慕你，女兒多乖啊，不像我家那臭小子天天跟打戰似的折騰我。”
葉雨瀟是見過曹苑的兒子的，確實很有活力，又不怕生。每次看到他都會撲上來，窩在他懷裏不肯撒手。
“你跟賀延不打算再生一個？”葉雨瀟問道。
曹苑苦笑道：“哪那麼容易，聽天由命吧。”
葉雨瀟點了點頭，曹苑的身體在某些方麵比他還差，確實也是急不來的。他又道：“那你們這次回來還走嗎？”
=====
他倆在病房裏聊著，不時能聽到笑聲，然而另外兩個就沒有這麼溫馨和睦了。
賀延臭著一張臉，靠在護欄邊看下麵的車水馬龍。陸閑庭靠在他旁邊，比起以前互相看不對眼時的劍拔弩張，這次收斂了不少。
他知道賀延找他談話的目的。
“我沒法去幹涉雨瀟的選擇和決定，但我希望你明白，不管是他的父母還是朋友，沒有人是真心希望你跟他在一起的。”賀延開口就是不客氣的話。
陸閑庭沉默了許久才回答了一句“我知道”。
賀延又斜了他一眼：“你知道？那我問你，雨瀟愛了你這麼多年他得到了什麼？以前誤會他的時候你是怎麼傷害他的？現在你知道錯了就回頭來求他原諒？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著他強顏歡笑還要替你辯解的樣子，我都很想弄死你！你還要誤會我和他的關係，你是不是個人啊！”
賀延一說起這些就來氣，也沒想著克製語氣。換做以前，陸閑庭早就跟他翻臉了，這次卻依舊沉默的聽著，甚至沒有一聲反駁。
“你以為現在還了他一個孩子就是補償了？你一定不知道當年失去鈴蘭的時候他有多痛苦吧？我至今都不敢去回憶那個畫麵，他就那樣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棧道上，身下全是血。陸閑庭，那時候你在幹什麼？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那時候在幹什麼？！”
賀延伸出手指，戳著陸閑庭的心口嗬斥道。陸閑庭被他戳的倒退了一步，還是沒有反駁，隻是移開了目光，喉結艱澀的滾了滾。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讓雨瀟原諒你了，但我希望你能記住他因為你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如果你還是個人就管好自己的下半身，這輩子都別再辜負他！否則就算葉家願意放過你，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賀延把狠話撂下了。
他知道這些話其實不適合由自己說出口。可是這兩年作為好友，他卻因為在意曹苑的感受而沒有為葉雨瀟做過些什麼，這是他心裏一直介意又無法改變的事。因此在得知陸閑庭又把葉雨瀟的肚子搞大後，他真的忍不住了。
葉雨瀟從小就是內斂的性格，除了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外，再沒有其他可以傾訴心事的人了。所以有些話隻有他能說，他必須讓陸閑庭知道輕重。如果陸閑庭現在還會因為他袒護葉雨瀟而發誤會他們，那這個人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陸閑庭閉上了眼。賀延的話猶如一把錐子狠狠紮進了胸口，疼得他一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他這輩子做過的所有後悔的決定幾乎都和葉雨瀟有關。那些已經發生了又無力改變的事更是徘徊在心頭，在以往那兩年多的日子裏，夜夜都折磨的他無法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