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瀟掙開了他,不知是不是大哭了一場的緣故,那句堵在心裏太久的話居然毫無阻礙的說了出來:“黃夜闌說什麼你都信,我說什麼你從來不信。你心裏的人明明是他,何必因為愧疚再來招惹我!”
陸閑庭趕緊解釋:“不是,你都不知道他跟我說了什麼就給我判刑,這樣對我太不公平了。雨瀟,你聽我說完再下結論,好嗎?”
陸閑庭現在和他相處,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用強勢的態度來逼迫他了。看著陸閑庭這副殷切又小心的樣子,他就算想狠心也覺得差了點氣勢,索性不說話,看那張嘴能編出什麼花來。
他不吭聲了,陸閑庭便把剛才黃夜闌找來的事說了一遍。對於葉雨瀟在意的那部分,他反複解釋著,直到葉雨瀟看他的視線不再帶著刺才停下來。
葉雨瀟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陸閑庭從剛才解釋起便一直牽著他,兩人相觸的手心部分,他總能感覺到那枚指環的存在。
那是陸閑庭在離婚以後就從未脫下過的婚戒。
葉雨瀟不止一次看到過陸閑庭戴戒指的畫麵,隻是他習慣性的無視了。有些事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了過去,就算陸閑庭不願放下,他也不會再為了讓陸閑庭開心就逼迫自己。
隻是他沒想到,自以為曆練出的冷靜和理智,在黃夜闌出現的時候就什麼也藏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不該激動的,他已經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再去介意了。可他真的忍不了。他不是木頭,能感覺得出陸閑庭對他的轉變是真的,畢竟沒有人會因為愧疚就對另一個人頻頻放下自尊去討好。他不願接受,隻是他過不了心底那關。
七年的婚姻生活過下來,無論他還是陸閑庭都沒有一刻能喘熄的。他是愛而不得,陸閑庭又何嚐不是?
他親眼見過陸閑庭在得知黃夜闌離開後有多癲狂,滿世界的找,卻因為他和陸奇安的合力隱瞞怎麼都找不到。
其實他後來經常會問自己,這樣做是不是真的錯了。
他不是沒有私心的,在看到黃夜闌那麼痛苦的時候,他去幫那一把,其實是在期待黃夜闌會同意離開。
最後,黃夜闌的選擇成全了他的希望,卻也在另一個程度上毀掉了他的希望。
那七年的懲罰,他不是不怨不恨,隻是不敢去怨恨。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怪陸閑庭對他狠心?
所以在離婚的時候,他可以對陸閑庭坦然的說出他原諒了,放下了。隻是唯一不能原諒的,就是失去鈴蘭。
那個最無辜的孩子,承受了他們犯下的所有的錯,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痛他恨,卻不知道可以怪誰。
他一直以為,鈴蘭的逝去就意味著他和陸閑庭之間再沒有可能了。陸閑庭現在卻告訴他,他們之間可以再有孩子?
葉雨瀟動了動手指,陸閑庭的視線便移動到了二人相握的手上。葉雨瀟從剛才起就沒有再對他做出反抗的舉動了,隻是一味的沉默不語,這讓陸閑庭的心一直懸在半空中。
眼下見他終於有反應了,陸閑庭斟酌著開了口:“雨瀟,你真的沒有話想跟我說?”
葉雨瀟還是沉默著,陸閑庭不敢催促,隻能由著他發呆,直到葉雨瀟的手機忽然響起。
來電的號碼是謝昀,接通後,夏夏的聲音傳了過來:“葉葉,你怎麼還不回來呀?人家在等你念故事書呢。”
稚嫩的童音帶著慣常撒嬌的語氣,猝不及防的撞進了心裏。像一滴露珠墜落到湖麵,力道不大,卻逐漸淌開了一片漣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的神情頓時鬆懈了下來,不過一開口就愣住了。他的嗓子居然啞了,還帶著很重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