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
他早上拜托蘇鏡瑤去查司聞一最近的消息,到現在還沒有回音。倒是網上的信息一直在迅速更新,有匿名人士說沈元樞晚上在音樂節的演出被臨時取消了。
雖然出了這麼大的事,但他有一些粉絲不混圈,隻是純的音樂粉——千裏迢迢來參加音樂節,本來很期望能聽見他的現場,眼下聽了消息,失望裏又帶著希望。他們紛紛表示官方消息還沒出來,最好不要聽信謠言。早上還說不參加音樂節了呢,但是彩排的路透都出來了。而且沈元樞本人在演出這件事上一向是敬業的,他之前感冒導致聲帶出問題,打了封閉針也仍然如期上台,怎麼可能因為這點事就放觀眾鴿子呢。
爆料人嘲諷道,他倒是想上,也得主辦方同意讓他上啊。然後就關閉了評論,不再回複網友的任何留言了。
安璿直到午夜,才終於打通了沈元樞的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沙啞疲憊,沒等他開口,就直接道:“你別總沒完沒了地打電話了。這邊很多事要處理,忙完了我會聯係你的……也別往我家那邊跑,那邊全是狗仔和娛記。先這樣吧……”
安璿知道他馬上要掛電話,語速飛快道:“我就是想說,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沈元樞冷笑:“當然不是我的錯,這他媽還用你說……”
安璿沒有理他的陰陽怪氣,認真道:“我愛你。”
沈元樞沉默片刻,極深地歎了口氣。然後電話掛斷了。
安璿握著手機,心裏一瞬間非常難過。這種難過如此巨大,以至於他幾乎有些想哭。他已經很久都沒哭過了。自責,傷心,無力,這些負麵的情緒同時湧了上來。然後黑色的往事又一次從角落裏爬了出來。
它們爬上他的脊背,開始撕扯他。
安璿靜靜坐了片刻,然後起身走進衛生間洗臉。
等他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時,蘇鏡瑤的電話打了過來。
那邊告訴安璿,司聞一這大半年在濠江和獅城的賭場欠下了至少八千萬賭債。
“而且這還是保守估計。”蘇鏡瑤不安道:“我輾轉聯係了很多人才問到的。陽陽以前和淩冰談過戀愛,說盛歡那邊好像一直都和賭場有聯係。如果金額不太大,一般會有人給藝人兜底。司聞一之前是盛歡力捧的藝人,所以才能拖賭債拖這麼久。但這回他欠了這麼多錢,我要是金主,肯定不會想管他了……”
安璿平複了一下情緒,低聲道:“我知道了,謝謝。”
蘇鏡瑤提醒道:“總覺得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鬧太大了。你和他聯係上了麼?他怎麼說?事情沒明朗前你千萬不要貿然站出來替他說話。現在剛剛是個開始,後續他的工作肯定要受影響,弄不好要賠合作方很多錢。你想幫他,最好先把你自己保住了,明麵上別沾他,免得也被一起拖下水,工作被耽誤……”
安璿明白她的意思。自己的事業是資本。有了這些,他才有能力去幫助沈元樞降低這一次在事業上的損失。
但他還是難免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蘇鏡瑤猶豫片刻:“我看網上出來了很多料,醫院什麼的……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你和他在一起,也千萬要注意保護自己……”
她差不多已經在直說了。
安璿難得肅然:“你也說了不知道真假。”他聲音放低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我看得難道還不比那些不知道哪兒來的爆料人清楚麼?放心吧。”
蘇鏡瑤仍然語聲擔憂:“反正你心裏有數就好。”
蘇鏡瑤與沈元樞尚算是熟識,也要用這樣的眼光來看他,可想那些離他更遠的人了。夏孟陽很快把電話拿了過去,寬慰了安璿好一會兒,但放下電話,安璿仍然憂心忡忡。
音樂節的演出果然被取消了。接下了的好幾天,網上關於沈元樞的話題熱度仍然居高不下。圍觀的路人大都是興奮地吃瓜,粉絲倒是比路人瘋得更加可怕。他們當初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恨不得逼他立刻自殺謝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