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3)

寫在前麵

人生,或許貧窮,或許富貴,係列存在著悲歡離合。若以路比作人生,即人生之路,乃水陸山峰,崎嶇小徑。怯懦者,生畏而渺茫;勇敢者,奮進而光明。

然而,人生並不是一支燃燒著的蠟燭,而是燃燒著的火炬。

人生在世,生活是必然的。在生活的樂曲中,如果我們隻彈奏悲哀、單調的音符,那永遠也奏不出洪亮、高昂的樂章。路是人走出來的。它可以通往黑暗,使歡合為悲離;它也可以駛向光明,使悲離為歡合。

敏感的年輕人,在這人生的旅途中,你該留下自己怎樣的足跡呢?

第一章

這是北國隆冬的一個夜晚。

雪片織成的帷幕,徐徐地向大地降落著。

他信步向前走去。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腳印。能與一個愚昧無知的女人決離,叫他滿心歡愉,好像風雨之舟靠上了結實的彼岸,感到靈魂的平安。

“王——堅——,等一下!”一個女聲的呼叫傳來,他警惕地收住腳步,轉過身來。他有些急促地問:

“你怎麼還沒回家?”

“回家?”姑娘停在他的對麵,笑了。她用手抹著嫩綠色大圍巾上的霜花,說:“我回去,誰還能為你說句公道話。”

真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話音未落,她那張甜甜的臉一下變得冷酷無情。好像無限的嚴冬全被聚攏在那兒了。

王堅淒苦的咧了咧嘴,沉默地向前走去。他,中等個頭,身體很單薄。一套深藍色學生服,補了許多補丁。長方臉上,一雙奕奕有神的大眼睛襯著那挺直的鼻子,不怒而威,別具一種令人醉心傾服的男子漢氣魄。

姑娘拍打著深灰色大衣上的雪花,邊走邊生氣地說:

“王堅,你太不爭氣了!高中畢業回來,本該甩開膀子大幹一場。看看你!三天沒過,竟偷起婚來。”

“魏曉飛!”雪地裏,他像陌生人一樣打量著她。她纖腰嫋娜,眉似初春柳葉,臉如三月桃花。那雙晶瑩透明猶如月下閃爍著春波的大眼裏,總是閃動著堅定、倔強的光芒。他憤然地說:“同窗九載,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她攤開一雙戴著紅手套的手:“已經成了事實呀!”

一種有口難辯的痛苦,縈繞著他的心房。他憤怒地指責著:“魏曉飛,你大姨太不像話!拿著閨女到處騙錢,你難道不清楚嗎?!”

姑娘沒有回避。她那誤解的表情,逐漸被一種迷亂的煩惱和深切的痛恨所取代了。她說:

“我怎麼不清楚!她自己跳神弄鬼還不算,也教閨女那麼幹,丟透了人!跟你說,昨晚公社開批判牛鬼蛇神大會,我還寫了一份發言稿批判她來呢。”

“批判你大姨?”

“劃清界線嘛!”魏曉飛決然地說完,忽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忙問道:“王堅,你怎麼會讓我大姨騙了呢?”

她那嫻雅的神態使王堅那顆枯萎了的心平靜了許多。他們的對話就這麼無拘無束地開始了。

“我哪認識你大姨呀。咱們畢業的前幾天,我們那位好說媒的山東老鄉康仁義一直守在我家。你知道我們是撲奔他才來東北的,所以他來、他去,那是常事。畢業那天晚上,我正睡著,被我媽叫醒,緊接著就推我去外屋拜什麼天地。我出來時,見你大姨和康仁義拉著你姐姐桑桂花正等在那兒。我跑不掉,又躲不開,一直等到天明。中午,大隊不怎麼知道了。把我媽偷著做好的被子抱去,你大姨他們見事不妙就溜之大吉,我卻被定為偷婚給無辜地批了頓。聽我爸說:你大姨還要了我們五百元錢。”

“那,那錢給你們了嗎?”

“給什麼呀!聽說他們仨人坐著火車跑了。”

“哼!我大姨啥事不幹!”魏曉飛若有所思地停住腳問:“你爸愛錢如命,怎麼會上這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