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媽媽笑了:“媛媛說,這是一個漂亮姐姐的箱子,她一定要看著漂亮姐姐出來,才肯走。”
雪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叫媛媛的小姑娘卻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她努力地想要拿過笛箱,隻是那重量對她來說,還是難以承受了些。最後還是媛媛媽媽搭了把手,她才踉踉蹌蹌地,雙手拎了笛箱,試圖舉高給她的漂亮小姐姐。
雪揚的一顆心,才經曆了三尺冰凍,瞬間又如沐春風。她看著小姑娘努力的倔強模樣,伸出雙手,接過了笛箱,然後又放下,拿下了書包,將那個芭蕾兔解了下來,送到小姑娘麵前:“這個給你。”她試圖笑得溫柔。
小姑娘的眼睛在看到芭蕾兔的時候,明顯亮了一下,隻是她並沒有立馬就伸手接過,而是轉頭去看向了她的媽媽。媛媛媽媽搖頭:“怎麼能要姐姐的東西呢?”
小姑娘顯然有點傷心,但還是忍了,轉向雪揚的時候,還是一副甜美笑容:“姐姐的兔子,我不能要。”
這小孩怎麼能這麼乖,雪揚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她抓過小姑娘的手,把兔子往她手裏一塞,說:“現在是你的了,因為你幫我看住了我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我把兔子送給你,作為報答。這叫禮尚往來。”
小姑娘抓著兔子,再次看向了她媽媽,眨著大圓眼睛,可憐巴巴。雪揚也看著媛媛媽媽,隻微微一點頭。媛媛媽媽這才不拒絕了:“既然是姐姐送你的,還不快謝謝姐姐。”
“謝謝漂亮姐姐~”小姑娘嘴巴也跟人一樣甜。
自己要是有個妹妹,希望也會是這樣的吧,雪揚暗暗地想,那她大概會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要寵她。
和小姑娘母女道別之後,雪揚看了看手心裏躺著的那支兔子形狀的棒棒糖,那是小姑娘臨走前非要塞給她的,也是她在這店裏唯一的收獲了。鬧了那麼一場無厘頭,她也沒了要再買甜品的心思了,隻戴上了耳機,繼續往回走去。
走了沒多遠,便有人從後麵拍了拍雪揚的肩。她回頭看去,就見談瀟正笑眯眯地站在那裏。她拿下了耳機,就聽見他說:“喊你也聽不見。”
“有事嗎?”雪揚下意識地就將那支兔子棒棒糖捏緊,同時往身後藏了一藏,她也弄不明白,自己幹嘛要做這麼欲蓋彌彰的事情。
“這個給你。”談瀟笑著,手一伸。
那是用一隻透明玻璃紙袋裝著的小餅幹,星星的形狀,金黃焦脆,拿紅色綢帶打了個蝴蝶結綁了袋口,一看就是店裏的東西。
雪揚沒有接,隻抬了頭問:“為什麼要給我?”
“這是店裏今天剩下來的,”談瀟溫和地笑,“店長給了我一些,我也不大愛吃,就送給你吧。”他抓了雪揚的胳膊,將袋子往她手裏一塞,就跟剛才她硬要把芭蕾兔塞給小姑娘一樣。
“無功不受祿。”雪揚捏著袋子,打算還給他,“我不能要。”她堅持道。
“我都給你了。”談瀟後退一步,舉了雙手,繼續笑著,“說不準以後我就有什麼事需要你幫忙的呢,這個就先當定金好了。”
真是奇怪的人,雪揚想,盡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她縮回了伸著的手,捧了餅幹,還帶著點溫度,顯然是才出爐的。她看著麵前這個隻穿著件高領白毛衣,外麵罩著店裏黑圍裙的男生,想了想,還是問道:“你是在打工嗎?”一個需要上高中的孩子出來打工的家庭,會是什麼樣的呢,她瞬間腦補出一部貧苦家庭奮鬥日常來。
然而談瀟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就徹底打飛了她的腦洞:“不是啊,”他笑道,“最近店裏人手不夠,我是被店長臨時抓過來當壯丁的。”見雪揚不解,他又補充了句,“啊,店長就是我姑姑。”
啊,原來是這樣。這下雪揚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剛才在店裏,無論是前麵的店員小姐姐,還是操作間的師傅們,甚至是那個有些油嘴滑舌的男青年,都對他照顧有加。原來不隻是看他長得帥,大概更多的,還是看在他姑姑的份上吧。
一陣風過,沒有穿外套的談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環抱了胳膊,跳了跳腳:“怪冷的,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店裏了。”
雪揚點了點頭,打算轉身離開。
“哎,音樂聲不要開得太大了。”就在她正要重新戴上耳機的時候,談瀟又笑著說道,“對聽力不好,也不安全。”
“哈……”雪揚微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隻是在轉身走開了幾步遠之後,她還是暗暗地調低了音量。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湛雪揚同學是個分得清好話歹話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