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和八年的五月,寒冷了大半年的邊關曆州,終於迎來了暖和的初春。
曆州將軍府的梅蘭苑中,將軍夫人貼身婢女阿沁看了眼熱過一次的飯,又看了一眼坐在正位上的將軍夫人杜錦容,之後小聲勸道:“郡主,您多少吃點吧。”說著扶起公筷,夾了塊羊肉放在杜錦容麵前的盤子裏。
可杜錦容聞言卻是半點都沒有去阿沁看盤子的羊肉,反倒是朝阿沁沉歎問:“那人還在外麵?”
正給杜錦容夾羊肉的阿沁聽了杜錦容的問話後握住筷子的手輕輕一頓,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回郡主,是的。”說完之後也沒有再勸杜錦容吃飯的話,而是欲言又止的看著杜錦容。
杜錦容沒有看阿沁,但也知道讓阿沁欲言又止的話是什麼。
其實,還能是什麼,無非不過就是轉達外麵那人求她成全的話罷了。
因為在外麵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成親五年的夫君許成風的相好餘姚。
杜錦容是已過世的永樂侯唯一的嫡孫女,在永樂侯故去後,當時的太皇太後,如今的太皇太後感念永樂侯對皇家的衷心,因此把杜錦容接進了宮,並且親自教養。
靖和三年,十六歲的杜錦容一眨眼,便到了該出嫁的年齡。
太皇太後是把杜錦容當親孫女養大的,對杜錦容的疼愛,比宮中的公主和皇子還要過甚。
如此那年的太皇太後雖然舍不得杜錦容,之後卻還是親自賜了婚,在京中眾多男兒中,選了鎮遠大將軍的幼孫許成風為杜錦容的夫君。
而讓太皇太後選中許成風的緣由,不過也是看在鎮遠大將軍家治家威嚴,鮮少出醃臢之事,太後期許杜錦容嫁過去之後可以少受些委屈。
隻是如今已是七十古來稀的太皇太後怕是不知,許成風竟是許家的那個意外。
他在杜錦容與他成親的當晚就直接告訴杜錦容,說他娶她不過是迫於家中年邁祖母用性命所逼,他心中另有佳人,讓杜錦容不要妄想得到不該不想的,然後一夜未碰杜錦容。
之後更是在奉旨鎮守曆州時,把他的佳人餘姚也一並帶到了曆州。
“郡主。”阿沁見杜錦容久久不說話之後,便喊了杜錦容一聲。
而杜錦容聞言則是在心中沉沉一歎,最後還是起了身:“出去看看吧。”說罷便起了聲。
隻是三年已過,原本前兩年都相安無事的餘姚,這幾天卻不知為何,竟忽然向杜錦容求起成全來。
杜錦容自說了‘出來看看’的話後便一路出房門,之後又一路向餘姚走去。
彼時的餘姚是跪在杜錦容的院子中央,在杜錦容沒有出來之前,她便已經跪了將近個把時辰。如今在杜錦容出來後,她雖然臉上都看有疲色,卻絲毫不見退縮,依舊挺直的跪著。
杜錦容一路走到餘姚麵前,她看著在她出來後就立即抬頭的看著她的餘姚,冷冷的開了口:“餘姚,我已經許了你進門,為何還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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