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邵宇靖回去之後,心裏很久都不平靜。
毋庸置疑,安以沫已經觸動了他。
他有一個很好的家庭。父慈母愛,連哥哥都是那麼愛他,為他撐著一片藍天。長那麼大,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肆無忌憚的過著他要過的日子,何嚐想過會有什麼苦?
再說了,苦的人,他見過,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許多。
天災人禍,生離死別,照顧癱瘓家人十多載,殘疾夫妻相扶相持,年幼孩子照顧重病久病父母多少多少年,植物人沉默十多年被妻子喚醒……
諸如此類,人生就是一個大雜燴,酸甜苦辣鹹樣樣齊全。
他的生活,說著很肆意,不過是因為他看淡了其中的苦,何況,那些都是小苦,微不足道。
今天,邵宇靖第一次見到在苦之後對未來的希望是這樣的人。
安以沫不是刻意矯作,不是演練多次,完全的出於本身的思想。
隻求一個相濡以沫的人。
而已。
好友葉路言,九歲那年家裏的一場變故,妹妹夭折,母親病逝,父親拋棄,從此鬱鬱寡歡的修煉出一個冰山憂鬱王子。
至少,葉路言沒有安以沫的這份希望。
不敢希望,或者不願意去希望,是因為沒有勇氣,被苦難折磨得失去勇氣追尋幸福。
不管是什麼幸福。
洗了澡躺下,邵宇靖打開厚厚的外文著作看,心情不平靜,他喜歡看外文名著,可以讓他心平氣和。可今天不行,翻了好幾頁,他都沒看得進去,平日裏隨意組合他都能一眼看懂的字母今日組成最簡單的“hello”他也看不懂!
扔了書,邵宇靖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著。
終於,邵宇靖攤開雙臂仰躺著,看著天花板,許久許久,突然一躍而起!
拿出自己全部的積蓄——幫家裏打拚的幾年,他也算是小富翁一個,隻是收益他想留著,日後說不定還有大作用。現在看來,要提前動用了。
五十萬,應該足夠了。
一個月之後,邵宇靖獨自驅車前往安以沫所在的孤兒院找到她。
一個月不見,她依然瘦削,身板依然挺得筆直,看見邵宇靖,安以沫微側著頭,笑得嫵媚動人:“你來接我了?”
邵宇靖在離公司不遠處買了套房子,二居室,正好裝修完畢,可以入住。他來,就是辦理安以沫的領養手續的。
同來的還有邵宇勳,邵宇靖尚未成年,不能做監護人,領養必須是邵宇勳才能做到。邵宇勳對他的行為不太理解,卻不會幹涉弟弟的決定。
把安以沫領養回來,安置在新買的房子裏。
“從此,這就是你家,你……想要上學?還是如何?”
之所以會這麼問,邵宇靖是了解安以沫的,雖然才見了兩次而已,她不會走尋常人的路。
安以沫認真的告訴他:“我不上學,我不愛上學,何況學的那些其實作用不大。你可不可以給我買紙和筆,我要給少年讀物和中學生讀物投稿,我可以寫稿子養活自己。”
邵宇靖既然領養了安以沫,就不會讓她過不好的日子,當即給她買了,還給她留了一本存折,給她日常花銷。
從此,邵宇靖有空就會過來,尤其是高考複習期間,挺累。安以沫會給他做頓飯吃,讓他在臥室好好休息。邵宇靖睡覺的時候,安以沫總會洗個澡,然後爬到床榻和邵宇靖一起睡。
邵宇靖畢竟十七歲一個大小夥,安以沫十二歲的孩子,安以沫不動情,他邵宇靖可不是不會化身為獸!
於是,十三歲的安以沫學會了幫十八歲的邵宇靖用手解決某種需求。
十四歲不到,她自己琢磨著學會了用她的小嘴幫邵宇靖。
十五歲生日那天,她在邵宇靖杯裏下了些藥,誘惑著發誓在她十八歲之前不會碰他的邵宇靖破了功,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兩人就此糾纏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