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從南走到北......”
才一接通,裏麵就有迫不及待的叫嚷聲傳來,“袁哥袁哥,移民簽證辦妥了......”
電話那頭依舊在繼續說著什麼,袁毅卻已是充耳不聞。
終於是要去了!
袁毅是南方人,在本地一所不入流的高職院校教授藝術設計,收入在當地也能算上中等,雖沒有老婆身為上市企業高管的那種變態高收入,但勝在閑暇時間夠多,管管孩子,倒騰點花鳥蟲魚、文玩雕刻也是愜意得很。
本以為這輩子也就這麼衣食無憂的過了,但這一切的平靜卻是被老婆中學閨蜜的一次到訪給打破。
“老公......”
剛安頓好孩子的袁毅一進屋就聽見老婆的嬌呼。
“老婆大人有什麼吩咐,是要泡牛奶了?”
十多年的夫妻相處,袁毅一聽見老婆這種語態喊上自己肯定是有什麼麻煩事要安排給自己了。
“嘻嘻,好老公,牛奶不急,說件事先。”
劉麗娟就是喜歡袁毅的這副識趣狀,坐在床頭一把撈住袁毅的胳膊,“下午張亞芳來咱們家玩,知道都和我說什麼了嗎?”
......
“有沒有搞錯?咱這日子過得不是挺好,費那勁移什麼民嘛?”
袁毅當時就有點懵逼,萬萬沒想到老婆居然動了移民的念頭。
“瞧你這反映,那麼激動幹嘛?”
劉麗娟眉眼一瞪,挎在袁毅胳膊上的手指即刻就是用力一扭。
“疼……鬆……鬆手。”
見袁毅吸著涼氣連聲告饒,劉麗娟這才放輕了力道繼續說道,“人家張亞芳都過去半年了,說那邊怎麼怎麼的好,我和她關係那麼鐵絕對不會騙我。”
“可是老婆,咱們這日子不是過得挺舒坦,何必去人家地頭做那二等公民?”
袁毅揉著被掐紅了的胳膊內側軟肉小聲建議到。
“別去聽那些網絡上的瞎咧咧,”劉麗娟白了袁毅一眼,“咱現在是小康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的未來?”
“月月?這關他什麼事。”
別看袁毅平時在講台上嘴皮子耍得挺溜,但每每和老婆談論起事來就隻有乖乖聽著的份,實在是人家的腦子轉得太快,趕不上趟啊。
“現在國內的競爭壓力你又不是不清楚,就你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做了個老師,讓你現在去找還能再撿個這樣的工作?”
袁毅搖搖頭,老婆說的也確實在理,雖說高職老師有點不上檔次,但好歹也是算在國家編製之內,以自己本科學曆能進這樣的單位也確實算是交了好運。
“兒子眼看著就要小學畢業了,我工作忙沒時間管他的學習,但也知道以他目前的成績是沒可能考上心遠的吧?”
袁毅搖搖頭依舊無語,自家孩子讀書方麵的天份估計也是隨了自己,從小學二年級起每次考試就總在八十多晃悠,該錯不該錯的總要被扣點分才算。
袁毅自己打小學習就不怎麼樣,要不是高一時選擇了對文化分要求極低的藝術類,估計連普通大學的門檻都邁不進。
將心比心,袁毅在監督孩子學習方麵也一直扮演了寬容的慈父角色,說實在話,每天送兒子上學看他背個碩大書包走進校門的背影總是感覺不忍。
現在的孩子學習壓力、負擔太重,哪有自己小時候上樹掏鳥,屋外攆貓的快樂。
記得兒子自打上學後就總是在問,“爸,我什麼時候才能有時間好好玩一玩呢?”
這個問題讓袁毅語塞。
大環境如此,作為學校和老師的幫手他隻能按照他們的要求管理好孩子。
每每與老婆談論起兒子的抱怨倆口子都隻能是長籲短歎,他們哪裏不想讓兒子能好好感受一下童年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