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曬青草,午後的時間,偏僻的林蔭小道之上花香陣陣溫暖又迷人。
周遭的茂密樹叢偶有人聲點點,但大體還是安靜的。
“小姐為何老是想些個稀奇古怪的呢?”重重樹林隱秘不顯眼處,稚嫩的咕隆聽著不甚明顯。
也幸好是咕隆得不明顯,不然非得叫她挨頓好打不可。
鵝黃衫裙的小姑娘長了個小小圓臉,還算清秀可愛,穿的是侍女裝,手上拿了個大蒲扇。正嘟著嘴小心翼翼皺眉嘀咕。眼巴巴看著旁邊忙碌指揮驕傲跋扈的自家小姐,無可奈何,又不敢多說。
被小侍女眼巴巴望著忌諱的小姐可不一般,瞧瞧那憑著嬌小身板擼起衣袖信手指揮身前十幾個麵容凶悍可怖大漢的情形,那就夠滲人的了。
“老大!您說咱們這樣那樣行不?我們就......”大光頭惡漢掄著大刀揮舞粗手臂,對嬌小身板點頭哈腰笑得燦爛。
“嗯,可以。”懶懶地點頭,小侍女看著的小姐側麵神色倨傲,明明是張明媚愛笑的臉蛋兒,可就是叫麵前那些大漢們打心眼裏畏懼害怕。
“小!”眼見小姐距離大家閨秀的範疇越來越遠,忠心的小侍女著急了張嘴要叫喚,可叫到一半就被身旁人粗魯捂了嘴狠狠瞪了一眼。
捂人嘴的自是突然轉身的倨傲小姐,不過是正著了身雪白少兒郎男裝的小姐,拿著把山水畫折扇慢慢地搖,看起來俊俏又倜儻。
“小什麼小?”女扮男裝的蘇雲勾唇邪笑,朝侍女香兒耳尖吹氣,她現在可是公子打扮。
蘇雲狠狠掐把香兒小腰,語氣嗔怨叫香兒冷顫,聲音好聽清脆可就是音量太大了點,“叫我公子!說了多少遍了,你個豬啊。”
香兒眼淚汪汪點頭小雞啄米,用可憐眼神告訴自家小姐她知錯了知道了記住了。
旁邊的十幾惡漢都噤聲,為小香兒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也搖頭表示愛摸能助。
其實在場的誰不知道嬌俏的小公子是位小女子?但不管是為了這位“小公子”本人的恐怖還是為了她那身後常人不敢招惹的家世,他們都隻能裝傻子,尊稱老大尊稱公子就是不能叫小姐。
滿意看反應,放開香兒的嘴,但蘇雲還是順道朝她腦袋狠狠拍了一下,旋即就眉開眼笑了,她脾氣雖大卻也並不是真的動火。
香兒自然早就習慣了自家小姐比翻書還快的變臉,保命要緊該忙就改口,對小姐的饒命千恩萬謝鞠躬彎腰。
“是,公子。公子您真要劫待會兒的所有無辜之人啊?”
一大早就被小姐從蘇府拉出來,香兒很害怕,因為小姐又是要帶著她做壞事,這要是叫家裏老爺知道了,不知會打斷她幾條狗腿呢。
蘇雲挑眉,不以為意,想也不想也知道香兒腦瓜裏擔憂的是什麼。不就是在這林蔭小道劫個錢財嗎?又不是劫人。也就是隨便玩玩,看把香兒嚇的。
痞子樣的抖抖手腳,蘇雲再度把身子靠上香兒親密接觸,對她耳朵吹氣。
“無辜?什麼叫無辜啊?本公子大熱天的喂了無數的蚊子鮮血,那才叫無辜。如果......”說著,蘇雲揮舞折扇作勢又要敲香兒腦袋,香兒這次卻也聰明了立刻狂揮手上大蒲扇給小姐扇涼降溫趕蚊子。
蘇雲高興了,自然是再次饒了小侍女,眯眼舒服的哼哼,打個哈欠直起身,嘴上道:“嘿。如果本公子無私奉獻了如此多的鮮血還不能隨便劫幾個錢財玩玩兒,那就是真的無辜大無辜了。你們說是吧?”
“老大是真理!”
“老大是王道!”
大漢們立即高聲扯嗓子呼應,林間被驚動的飛鳥撲騰翅膀嘰嘰喳喳。他們當然不曉得什麼是真理什麼是王道,但是老大有教嘛。老大說過她就是真理她就是王道,那他們就這樣說對了。
蘇雲望天,明媚的笑臉深處的無奈何憂傷根本沒人知道。
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若不是那次意外跌水身亡,估計她也不會特麼的奇奇怪怪重生在這個異世武林世界。從一個二十一世紀碌碌無為混吃等死的女大學生變成武林世家米蟲假小子真小姐,她適應得很快。本來嘛,本質都是吃喝拉撒哈哈哈。
“天要亡老娘!哼!做夢!哈哈哈!”
蘇雲神經質地突然朝天大笑,自稱老娘而不是本公子。但是旁人不敢多說隻能自動閉耳閉目裝作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無數次經驗告訴香兒和大漢們,蘇雲她呀就是麵上邪惡內心善良,隻要不握著你的把柄她不會真的毫無怨尤欺負你發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