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易又點了點頭。
韓穎兒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是渾身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似的,軟綿綿的,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樣。
他騎上馬,“所以別喜歡我了。”他俯身對上她驚愕的眼,溫和地道,注意力卻不在她身上。話音未落他已直起身,一拽韁繩便消失在了林子裏。
韓穎兒站在荒草間,一陣風穿過林隙吹到身上,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沐易實際上是個非常誠實的人,雖然經常看上去冷冷清清,不過愛恨也很分明,說恨便是恨,說愛便是愛。
韓穎兒漸漸地站累了,靠著屋子坐了下來,抬頭孤獨地看著漫天星光閃爍。
然後她哭了。
然而她哭,並不是隻是因為沐易拋下了她,去找白珊珊去了。
而是她忽然明白,隻要白珊珊在,那麼沐易的視線就永遠隻會在白珊珊身上,永遠,永遠。絕不會回頭,看她一眼。
這天,韓穎兒背上行李,騎著馬,和兩個侍女到鎮上租了一輛馬車,沿著安寒煙的方向行駛著。
遇見舒小侯爺,是她意想不到的,哪個渾身清冷的,雖說沐易也清冷,到在她眼裏不一樣,沐易是隻對他不喜歡的人冷,而舒小侯爺對誰都是一樣的。
兩人相遇的那天,是個晴朗萬分的日子,駕著馬車抄小路,希望能盡快趕上安寒煙他們,不想中途居然遇見了山賊,還是個特別有趣的山賊。
正當韓穎兒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山路兩邊突然跳出來一夥人。
為首的是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左邊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在他的左手邊是一個白麵書生模樣的人,右手邊是個瘦如猴子的人,身後跟著的人個個長得都有特點。
韓穎兒還沒來的及喊救命,隻見那個為首的山賊衝韓穎兒抱拳說到:“這位小姑娘,請放過我等,我等還需搶劫,我們上有老下有小。這裏有二兩銀子,看你穿著定不富裕,就送與你了,請趕快離開此地吧。”
“啊,你們是山賊啊!”韓穎兒驚叫到。
“小姑娘勿怕,我們隻劫富,不劫貧,更不會傷害你。”
還沒解釋完,韓穎兒就打斷了他們的話:“我沒害怕,我隻是太興奮了,沒想到我竟然見到山賊了,我可以和你們一起打劫嗎?”
“這個…”
山賊首領沉吟一陣,然後鏗鏘的拒絕了。
“不行,你太小,什麼都不懂,萬一傷著你怎麼辦,不行,絕對不行。”他邊說還邊搖頭。
“我知道的,打劫不就是這樣嗎?”
韓穎兒說著演示起來,“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否則,管殺不管埋。”
看著眼前一群山賊呆楞住,韓穎兒邀功似的湊上前去問。不等山賊反應過來。
‘噗’一聲笑從身後傳來,樹上躺了一位男子。一位打扮樸素、異常好看的男子,山賊心中暗暗掂量著他的分量。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的不是位於權力皇室的矜傲,而是一種平易近人的親和和自持。
饒是此刻心裏有沐易的韓穎兒也不驚為這男子的容貌所驚歎,雪白衣袂在隨風漾起,那等景象,堪以入畫。
“你為什麼看我?”白衣男子問道。卻不見韓穎兒回答,“嗯?”直到白衣男子清脆清泠的聲音再度傳來,韓穎兒才找回了神智。
韓穎兒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你好看。”後馬上羞紅了臉,誰知舒小侯爺竟沒有生氣,向來討厭被說好看的他,隻是淺淺一笑,轉過頭去,霞光映進他璀璨的黑眸中。
總之二人便是這樣結識了,舒小侯爺覺得韓穎兒有趣,而一個喜歡說一個願意聽,問道要去哪裏,舒小侯爺說自己隻是巡遊,並沒有想好要去那裏,問了韓穎兒去哪裏後,便結伴上路了。
兩人路過山,行過水,把安寒煙韓夜秋路過的都路過。玩過的都玩過。漸漸的,因為沐易受傷的那顆心也好了起來。
這天晚上,兩人決定就地紮營就在這山上過夜,邊疆傳來消息,沐易跟白珊珊在一起了後,韓穎兒沉默半響,她居然沒有很難過,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默默流下一行眼淚來,旁邊的舒小侯爺懂了什麼。
因為韓穎兒知道,不能在把沐易放在心裏了。她站在那裏看了很久,直到燈火漸滅,韓穎兒才覺得眼睛發酸,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仰頭看著天上星光閃爍。
起身準備回去休息,卻看見旁邊隱匿在樹林邊的舒小侯爺,韓穎兒知道自己剛才的姿態定是被這人看了個精光,不覺有些氣悶。低著頭從舒小侯爺旁邊跑過去,而舒小侯爺也隻是淡淡的笑。上前追上牽住韓穎兒,韓穎兒一臉不解,舒小侯爺告訴韓穎兒,別在哭泣,會好的人出現,而韓穎兒並不懂是什麼意思。
韓穎兒從那天起,心情就開始低落起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而舒小侯爺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靜靜的陪在韓穎兒身邊,他們一路邊走邊玩,見過了新奇的事情,心境也大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