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天哥哥,不會真的生氣了吧”,王小琪看著背影,弱弱的問著。
獨孤燕看著愧疚於色的王小琪,側顏笑著安撫道,“是回去安排去了”,
“別看他平時沒個正形,遇事確甚是果決”。
三人返回屋內坐定,張姨便端著食用之物而來,躡步擺放之間,說道,“燕子,昨夜的飯菜,熱過口味亦會不佳”。
“沒事的,張姨”,
“習慣了”,獨孤燕笑言道。
“是啊,哥哥”,
“幹嘛苦著自已”,謝洛雪凝眉勸說著,瞧向眼前食物。
“小姐,燕子特意吩附給你做的”,張姨說著,把食物置於案幾之上。
“張姨,辛苦了”,
“快去用餐吧”,獨孤燕和顏吩附著。
王小琪目不轉晴的瞧著身前食物,眼眸紅潤,泫然欲泣道,“爹爹最喜安陽熏肉了,年節亦不能回,女兒不孝”。
“琪琪,你的孝心,令尊定能感知”,獨孤燕疼惜的說著,又續言道,“令尊若知你哭泣,會更加擔心牽掛,亦非你所願”。
“是啊,琪琪姐姐”,
“哥哥特意吩咐廚房,讓做得安陽熏肉和紅棗桃仁粥,為了這番心意,你也不該哭”。
謝洛雪插言勸說著,看向急步到王小琪身前的獨孤燕,撅了撅嘴,說道:
“我也是沾了琪琪姐姐的光,哥哥確是偏心”。
獨孤燕遞著絹帕,等王小琪容顏稍緩,轉身笑言道,
“你這沒良心的,難道栗子糕,也是偏來的”。
獨孤燕回身坐定,蘸著蒜末陳醋,嚼著隔夜水餃,緩緩下肚,歎息道,“小雪說我苦了自己,如此災年,又有多少人無裹腹之食”。
“如此食材,想必尋來不易,我於小雪食一份即可”,王小琪說著,秀步輕挪,於謝洛雪合幾而坐。
談話間,房門輕叩聲響起。
“進來吧”,獨孤燕應道。
淩飛相跟一人,前後腳進屋,單膝跪地。
淩飛拱手道,“屬下引樓先生前來,拜見主公”。
“請坐”,獨孤燕起身伸手示意,回禮道。
張姨引人匆匆收拾食具,斟滿各人茶杯,緩退屋外。
“先生入莊多時,未得其見,失禮了”,獨孤燕坐定,正色說道。
“災年若非主公收留一家老小,哪有今日衣食無憂”,來人俯身施禮道。
獨孤燕在這位樓先生進屋之時,觀樣貌,至多而立,然細觀裝束,總有不協之感,便問道,“我觀先生,身著中原服飾,為何腳穿氈靴,裝飾雁翎”。
“先祖源自樓蘭,後融於中原,尚有殘俗留存,請主公勿怪”,樓先生徐徐道出。
“想必淩氣已把要做之事,詳述於你,你既心懷祖先,………事若達成,也能為其做點事”,
“先生,可有信心”,獨孤燕正視問道。
“屬下謝過主公”,樓先生施禮答話,又言道,“每日莊中晨課,屬下未曾缺席,已知立身之本,再加之淩大哥教誨,更知計謀運用之法,定能不負主公厚望”。
獨孤燕聽著,略略點頭,而後問道,“先生可知為何要先習忠孝節義,後習機詭之術”。
樓先生聽到此話,慌忙起身,單跪廳中,施禮道,“主公盡可放心,屬下絕不敢心存二心”。
“樓先生,回坐答話既可”,獨孤燕示意道,臉色卻未顯波動。
樓先生重新坐定,而後道,“先懂立身之法,才有不用機詭之術行不端的定力,才能不圖享樂,惠澤眾人”。
獨孤燕緩解著臉色起身,走到樓先生近前,搭手肩畔,淺笑道,“名諱樓鄯,令祖…國名,先生確重感情,隻是……殘俗留存心底就好,別讓旁人看到疑心,確也沒必要”。
樓鄯起身俯身對立,拱手道,“屬下做事不周,容告退重新裝束”。
獨孤燕點頭應著,而後對淩飛言道,“先去準備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