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遠的心思還有些縹緲,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發愁一會兒回去怎麼麵對那家夥,結果坐在一旁的王醫生看著他調侃道,“行遠啊,聽說最近你被一個火辣美女追得很緊哪。”
一句話頓時引爆了現場,眾人紛紛都圍著他八卦起來。
“我也聽說了,每天一捧花哎,都不帶重樣兒的!”
“還寫情詩呢,我去你辦公室可看到了哦,字還挺好看呢。”
“哎我也看見了,不過抬頭咋是陸叔叔呢?你不會泡了個小蘿莉吧?”
“今早我可看見你帶的實習生在洗手間插花瓶了,哎喲你天天這麼秀恩愛,你帶的小孩不嫉妒呀?”
嫉妒什麼呀……就是她送的……
陸行遠簡直要繃不住臉上和煦的表情,匆忙找了個借口要尿遁,後麵一群人還緊追他不放,哈哈笑道,“可以啊行遠,小蘿莉還這麼熱情,事兒成了你可得帶來給我們看看啊!”
陸行遠腳步一踉蹌差點栽一跟頭,看什麼啊,你們天天都能看見好嗎……
他鬱悶地躲開一群人的揶揄,回辦公室的路上又鬼鬼祟祟起來。
開會前他讓顧琦去查病房了,此刻應該不在辦公室吧……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推門,眼睛瞪得溜圓,那謹慎的表情活像個捉鬼的道士,霍宇一抬眼看到陸行遠這神經兮兮的模樣,噗嗤一樂,起身調笑道,“陸哥,你不至於吧?”
陸行遠趕緊把門關上,鬆了口氣,“顧琦……呃,不在吧?”
“不在啦,你要不深吸口氣?”
陸行遠斜他一眼,繼而又苦惱道,“她這突然發神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小時候那模樣我還記著呢,怎麼長大了就像變了個人……”
“變了?哪呀,他不一直就那樣兒嘛,人前小天使,人後小魔女,精分得厲害著呢,”
霍宇把手中的病曆放回桌上,嘻嘻笑道,“陸哥你是不知道她在學校什麼樣子,她那身份挺敏感嘛,學校就想把她塑造成勵誌典範,什麼大型活動啊,研究課題啦,都找她挑大梁,然後再宣傳宣傳,顯得咱們學校牛逼呀,孤兒都能拚搏成一代大神,那形象哎,真偉岸得閃瞎狗眼呢。”
陸行遠沒說話,想想也能明白,其實學校沒什麼惡意,隻是想借此宣傳些美名聲罷了,隻不過被借此炒作的顧琦本人,陸行遠莫名其妙地覺得,她可能心裏並不喜歡。
“我跟你說啊,其實那家夥心裏可陰暗了,整個一被害妄想症,在學校混了快三年,就我一個算得上的朋友,慘吧?”霍宇走過來,靠坐在陸行遠旁邊,裝模作樣地搖頭歎息。
“她覺得誰對她都不是真心的,防人心重得很,明明有幾個男孩子挺不錯嘛,她就說人家看上的是她的成績,她的臉,就是不承認人家看上的是她的人。不過也是啊,你說她要是個學渣,長得再醜一點,那群小夥子可能還真不把她當回事。”
陸行遠皺皺眉,看著他無奈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我就是給您提個醒兒唄,誰叫你當年對她那麼上心,她那人又死心眼,心思重,走不出來了,就非你不可了唄。”霍宇眨眨眼,笑眯眯道,“你這撩完就跑,給人小孩子留下心理陰影了,怎麼著也該負責一下吧?”
“負、負責什麼啊……”陸行遠嘖了一聲,煩悶道,“你腦袋進水啦?我比她大那麼多呢……”
“這話你對我說可沒半點說服力哦,我爸,哦,還有很多人,老婆不都比他們小個十來歲的,”霍宇頓了一頓,看著他又玩味道,“說起來,你就隻關注年齡呀?性格不是問題哦?”
陸行遠瞪他一眼,沒好氣道,“我哪有時間去思考那麼多……”他愁悶地歎氣,又說道,“可也沒這麼個追法啊,搞得我都喘不上來氣了……”
“哎,她那人是有點幼稚啦,什麼寫情詩啦,情書啦,還送花啦,追人手段還停在小學生階段,看得我尷尬癌都要犯了。昨天那首什麼‘飛鳥’啥的,我可是看著她寫出來的,麵無表情寫出那些肉麻死人的話,我也真是想給她跪了。”
“……你要是給她當說客就免了,我也不好當麵和她說,你替我告訴她吧,我一直就把她當小姑娘,讓她別再費心了,好好學習要緊。”
“我可不是當說客,我是跟她打了賭的。”
“……啊?”
“賭她和我姐誰能把你搞定啊,不過我旁觀了這幾天,嘖,這賭要輸啊。”
“……”
陸行遠暗吸口氣,心裏頭悶得要命,這也不是長久的辦法,這倆家夥要在這兒整整實習一個學期的,老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呀……
正鬱悶著,敲門聲響了,霍宇喲了一聲,拿起病曆就樂顛顛過去開門,果然,進來的是一臉麵癱的顧琦小同學,霍宇朝她吹了個口哨,比了個加油的姿勢,屁顛顛就跑了,陸行遠心裏一哆嗦,等那扇門一關上,眼前都跟著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