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馬忽然折身改了方向,領了馬群轉向而跑,沙暴得隙,脫群而出,蕭遙這才發現方才是李昊天驅馬朝頭馬馳近,頭馬才驟然改向,隻不及招呼,驅著沙暴從側邊貼近馬群奔馳。
李昊天如今的座騎隻是在軍中挑的一匹好馬而已,怕趕不上蕭遙的速度,當下勉力驅近蕭遙,縱身一躍,跳到蕭遙身後來,摟了她的腰在她耳邊大聲喊道:“回去!”
蕭遙頭也不回,邊盯著頭馬邊喊道:“頭馬!”
李昊天見她不肯罷休,看了看前麵那匹頭馬,隻得依了她的意思:“你再馳近些,我跳上去!”
蕭遙道:“好!”因沙暴此時身馱兩人,恐無法持久追趕,蕭遙伏身令沙暴加速,瞬間與頭馬拉近了距離。
李昊天於馬上立起,縱身一躍,正跳在頭馬背上,頭馬頓時一聲長嘶,陡然立起半身,李昊天一時隻來得及緊揪住馬鬃,待頭馬前蹄落下,迅速以腿夾住馬腹,雙手緊緊箍住了馬頸,伏低了身子。
果然頭馬複又撅起後蹄空踢,欲把背上的人顛下去,李昊天如蟬附翼,緊緊粘在頭馬身上並不得脫。
頭馬無法,四蹄發足狂奔,不過片刻,已將馬群遠遠甩在了後麵,蕭遙急催沙暴跟上,看著頭馬忽而折身,忽而暴跳,折騰出諸多花樣,直到鼻孔喘了粗氣,依舊奈何李昊天不得,這才慢慢停了下來,似是不甘地輕嘶了聲,擺了擺散亂的長鬃。
蕭遙見狀大喜,自腰橐裏抓了一把物事用帕子包好了扔給李昊天:“給你!”
李昊天接過一看,竟是一把豆子,中間還夾雜著一小塊糖塊,橫瞪了她一眼,將豆子和糖捧在掌上,伸到頭馬嘴邊。頭馬側頭嗅了嗅,又看了眼背上的人,終是低下頭伸出大舌頭一卷,將豆子和糖盡數舔進嘴裏吃了,又才輕嘶一聲,卻是已然臣服。
蕭遙這才催了沙暴慢慢靠近過去,仔細打量那匹頭馬,頭馬不耐地打了個響鼻,沙暴亦不屑地噴了口氣出來,蕭遙瞧著有趣,哈哈笑了起來。
李昊天見她開心,又不舍得責備她,無奈道:“不好好趕路,還這般頑性,非要捉這頭馬做甚?”
蕭遙心情好,眨了眨眼道:“想看看是不是神俊,若是好便捉來送你。幸好來了,這馬果然俊得很。”
李昊天這才明白她是想著自己座騎已傷,打了主意想送自己一匹好馬,不由心裏甜滋滋的,滿眼都溢出笑意來。
蕭遙並未注意李昊天表情,隻好奇打量著頭馬,又靠近摸了摸它鬃毛,她從未試過如此捉了野馬馴服,隻覺得甚是新奇有趣,兩眼亮晶晶地看向李昊天:“讓我來騎騎可好?”
李昊天含笑道了個“好”字,輕舒猿臂,將她抱到自己身前坐了,雙腿一夾,已是驅著頭馬往他們來時之路馳去。
蕭遙本想自己試騎,不料他一手抱了自己過來,頭馬已經撒開四蹄如風跑了起來,又沒個籠頭馬鞍,身形一晃之下唬了一跳,趕緊捉住了馬頸上的鬃毛。
李昊天哈哈大笑,雙手將她緊緊環在懷中,低頭在她耳邊說道:“不怕,有我護著你。”摸到她衣物濕了大半,又將身上大氅往前拉攏,將蕭遙一並裹住,為她遮擋風雪。
蕭遙隻覺得身上暖意烘烘,亦擔心兩人離隊太久恐生變故,幹脆任馬飛馳,沙暴極靈性地緊隨其旁,先前李昊天騎來那匹馬兒也乖巧地跟在後麵跑動。
李昊天雙臂緊扣著她腰肢,覺得又纖細又柔韌有力,隨著馬勢的起伏,在自己臂環中輕輕扭動,一張一弛,俱都揮散出無盡活力,就如春雨後破土而出的嫩綠小苗,張揚著無限生機,看得人心喜,更引得人心癢無比;忍不住低頭偷嗅著她身上的體香,一時之間倒希望不要那麼快歸隊才好。
蕭遙正馳騁暢快,忽覺得身後有異,似有硬物硌著自己,還以為是李昊天腰間匕首移位,稍稍往前移了移坐姿,誰知李昊天也緊貼著移近前來。
蕭遙隻得側頭對李昊天提醒:“你腰上掛的匕首硌到我了!”隨手摸到後麵硌處去撥正,才一觸及那硬物,已被李昊天捉住了手腕,噴在她臉側的鼻息驟然灼熱起來。
而握在手中的那物,即使隔著幾層衣料,也能覺出那處的堅硬和燙手來。蕭遙陡然明白了那是何物,一時間掙脫放手不迭。
李昊天不敢再施強硬,隻得放手,眼睜睜看著她燒紅了一張臉,喚了沙暴近邊,一扭身跳於沙暴背上,自己往大隊方向馳行而去了。
此時安和眾親衛方才迎頭趕了上來,見蕭將軍驅馬疾馳,大將軍騎了匹沒鞍沒轡的馬兒追在後麵,先前騎的那匹戰馬也跟在後麵跑著,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也隻得調轉馬頭,先跟上大將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