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陽光明媚,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子衿捧著一本書,看得正出神。手裏還拿著一支筆,不時的在書上圈圈畫畫。楊芷幾人則抱著棉花,在做過冬的冬衣。
司衣司發給她們的棉衣,實在是太薄了,陳國寒冷,就那幾件薄衣,隻怕禦不了寒。
“主子,主子——”芳麗手裏提著一捆紙,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什麼事?這樣大呼小叫,驚著了主子怎麼辦?”楊芷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兒,對著她的腦袋就是一個暴栗子。
“姑姑,你又敲我腦袋,你這是給手指頭取暖呢?”芳麗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巴巴的跑到子衿麵前,一臉賊笑:“主子,上官昭儀被皇上打入死牢啦。”
“什麼?怎麼回事?說來聽聽。”楊芷幾人立刻放下手中針線活兒,圍了過來。
子衿卻仿佛沒聽見似的,看完一章後,方才放下書,淡淡說道:“知道了。”
“主子,您就不想知道具體點兒的?”芳麗不死心,眼巴巴的說道。
“具體點兒的你不是都知道了麼?”子衿衝著她眨眨眼,一臉無辜的說道。
“主子,您——”芳麗看著主子的眼神,後知後覺的才發現,原來自家主子根本就是隻大灰狼,偏偏卻裝作無辜小白兔。
“好了好了,逗你玩兒呢,說吧。”子衿笑道。
“是這樣的,奴婢早上出宮去幫主子買紙筆,聽采買姑姑說,昨兒個晚上,皇上去了昭儀殿,昭儀忽然就跟發了瘋般,對著皇上又咬又打,而且還醜態百出的抱著廊柱,口中一個勁兒喊著楚親王的名字。皇上龍顏大怒,當場就要把她杖斃,誰知道她居然又說,誰敢動她?她有皇後撐腰。然後嘟嘟囔囔的把她和皇後所做的齷齪事兒,全給說了出來。”
“什麼?皇後也被押進大牢了?”子衿坐直了身子,眸子裏寒芒乍現,這可是個意外收獲。
“可不是麼?上官昭儀說,蘭妃這些年懷不上孩子,就是因為皇後給她下了毒藥,在分給蘭妃的冰肌丸裏,放上了麝香。冰肌丸平時塞入臍中,可讓肌膚潤澤不老,身體煥發香味,後宮裏有頭有臉的幾位,平時都在用。唉,想不到啊……皇後看起來溫柔淑德,卻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子衿一邊聽,心中思緒急轉,猛然站起身,說道:“我得出去一趟。”
“主子,您去哪裏?”楊芷急道。
“去買掛鞭炮放放呀。”子衿抿唇而笑,眉眼彎彎。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頓時笑鬧成一團。
這一天,是子衿最為揚眉吐氣的一天。蓮依殿裏因為這個消息,每個人都覺得痛快無比。一整天,蓮依殿的大門緊閉,子衿甚至還興致勃勃的讓楊芷做了幾樣大月的點心,結結實實的慶祝了一番。
入夜,子衿坐在窗前,看著雲彩在月亮附近追逐著,嬉鬧著。楊芷她們早已經睡去,她卻無一絲睡意。
一個身影出現在窗前,靜靜的注視著她。
子衿坐著不動,心中一陣酸楚。沒有了往日的欣喜,有的隻是莫名的隔閡。
他不言不語,她亦是不言不語。
良久,她幽幽一聲歎息,站起身,準備關窗。
一隻手卻從窗戶縫裏伸了進來,固執的執著窗框。
“鬆手。”子衿冷冷說道。
“不。除非你把我的手砍了。”淳子楚眸子裏星光璀璨:“否則,我絕不鬆手。
子衿挑眉:“你認為我不敢?”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你不敢的。”他的語氣,竟然和淳於烈如出一轍。
“過獎了。”子衿鬆開手,轉身,任由他如蛇般竄入房中,伸手一拉,她就跌入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