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想到漢軍的第一輪進攻竟然如此迅猛,照這樣看來,不知道白沙瓦能守上幾天。這種悲觀的念頭兒在拉合爾的腦海之中隻是閃了一閃,轉瞬之間,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比起在這裏顧影自憐,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幹!老將拉合爾大吼一聲,帶著自己的親兵衝下了城頭。他是百戰之餘的老卒,臨陣指揮經驗極其豐富,此時此刻,正是他奮勇爭先之時。
白沙瓦西城城門洞內城出口之處,印度斯坦人和花拉子模人正在鏖戰,每時每刻,都有百餘人倒下。花拉子模輕步兵是中亞最優秀的輕步兵之一,左手小圓盾,右手彎刀,勝在動作靈活,一擊必殺。塞人的希臘式重步兵則用木製的大盾屏蔽了敵軍的大多數攻擊,同時給受傷的花拉子模輕步兵提供臨時的避難所。他們右手的短劍就像毒蛇一般瞅空子就咬上一口。
進攻的漢軍以塞人重步兵為中心,以花拉子模輕步兵為矛頭,一浪接著一浪,一波接著一波,波濤滾滾,一往無前。反觀敵軍,印度斯坦步兵全身隻披著短甲――類似於漢軍兩檔鎧的樣式兒,沒有頭盔,手裏是一把彎刀。用來補償鎧甲缺陷的,是一麵偌大的木製盾牌。
兩軍這一交鋒,印度斯坦步兵手中的偌大盾牌就成了累贅。那種盾牌在列陣廝殺之時,可以有效地保護住士卒的身體,可是,在短兵相接之時,就顯得過於笨重了。花拉子模人和塞人實在是太了解印度斯坦步兵的這一缺陷了,他們猛地從塞人重步兵的盾陣之中衝出來,照著因地斯坦步兵的腦袋上或是大盾之間的間隙招呼,砍上幾下,就嗖地鑽回了盾陣之中。
在花拉子模輕步兵的偷襲戰術之前,印度斯坦步兵們顧此失彼,左支右挫,再加上花拉子模人和塞人占據了先機,立刻就倒下了一大片。在內城城門洞口,累累垂垂,到處都是都是各式各樣的屍體,大部分都是印度斯坦步兵的。地上濺滿了粘稠的鮮血,還有白色的腦漿、粉紅色的碎肉和殘缺不全的屍塊兒。人們大聲地呐喊著,咆哮著,然後重重地倒下去。
“閃開!用弓箭!用弓箭射擊!”看著印度斯坦步兵們一片片地倒下,一個印度斯坦裔高級將領終於發話了,他憤怒地咆哮著,張弓搭箭,射出不了第一箭!嗖!嗖嗖嗖!嗖嗖嗖!頃刻之間,後麵的印度斯坦弓箭手們也開始發威了。密集的箭矢就像雨點兒一般激射而來。
“哎呀!”“不好!”“我中箭了!”“自己人你也敢射?”刹那之間,便響起了一陣淒慘的哀號。這些哀號聲大多數是花拉子模輕步兵發出來的,小部分出自印度斯坦步兵之口,為了將花拉子模人擋在城門洞中,情急之下,印度斯坦弓箭手們展開了無差別攻擊。隻要是擋在前麵的人,就必須死掉,無論是印度斯坦人,還是花拉子模人,亦或是那些該死的塞人!
印度斯坦弓箭手一出馬,花拉子模人人立刻就受到了重創,衝在最前麵的數百人盡數都倒在了激射而來的箭矢之下。僥幸存活的也趕緊後撤,躲在了塞人重步兵的巨盾之下。隻聽得乒乒啪啪一陣亂響,塞人重步兵的巨盾之上,立刻布滿了箭矢,如同爆豆子一般響亮。
“他奶奶個熊!叫弩手上來,我們也有弓弩手!那些手持床弩呢?都他娘的死到哪裏去了?”一個雄豪的聲音粗野地罵了起來,這個聲音正是堯裏瓦斯-憤怒的老虎發出來的。“就是呀,弩手都死到哪裏去了?”“往這裏來,堯裏瓦斯大人發怒了!”城門洞中的花拉子模人如夢初醒了,他們大聲地咒罵起來了。他奶奶個熊,老子們也有弩手,比印度斯坦人的厲害!
“弩手馬上就來了,堯裏瓦斯大人,您老人家一定要挺住!”在爆豆一般的飛蝗箭矢之中,弩手的指揮官陪著笑說道。他奶奶個熊,弩手要是再不來,我老人家可是真的要掛了!堯裏瓦斯心中暗道。方才奪門之時,為了昭示自己的武勇,他特意衝在了最前麵。如今想來,實在是莽撞之極,隻要差上那麼一星半點兒,憤怒的老虎就成了一隻如假包換的死老虎了。
唉!我尊敬的將軍大人呀,您那邊是不是也該開始了?堯裏瓦斯心中暗自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