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你在外之時,玲綺可是整日裏想你呀!還有大姐、大兄、二兄,突然之間,整個大司馬府裏就空蕩蕩的了!”玲綺委屈地說道,眼眶之中,已經盈盈欲淚了。“乖女兒,不哭!不哭!我這次回來,可是給你帶了滿滿十車的禮物!”呂布連忙使出了終極殺招兒,賄賂!以往這一招兒可是百試百靈的。“不嘛,玲綺要的是大姐、大兄、二兄!”玲綺哭道。
“唉!乖女兒,他們都長大了,該為國分憂,為朝廷分憂嘍!”老男人最無法抵擋的,就是小女兒的哭聲眼淚。一看玲綺盈盈欲淚,呂布的心立刻便軟了。“好在冀州的戰事已經結束了,西域的也快了,這次正旦,他們就能班師回朝了!”呂布連忙冒出絹帕為玲綺拭淚。
“真的?”在呂布的懷中,玲綺揚起了小臉兒,臉上仍然淚光閃爍。“真的!”呂布鄭重其事地說道。“老爹,你莫要騙人!你若是騙人,哼!”玲綺示威地揚了揚兩隻小拳頭兒。玲綺是極聰明的,誰說她不惦記那十車禮物?一見和老爹的首戰大獲全勝,她自然急著去了。
“好了!好了!玲綺,你聞一聞,你的身上都什麼味了?都是汗臭,去!趕緊去好生洗漱一番!我們呂家不要臭丫頭!”眼看著父女兩人圓滿達成了協議,嚴嫣在一旁拿出了嚴母的架勢。“再這麼下去,日後在偌大的洛陽城裏,你可真的嫁不出去嘍!”嚴嫣板起了臉。
說來也怪,在大司馬府中,所有人都不怎麼怕呂布,卻怕嚴嫣,玲綺自然也不例外。一見母親發話了,她連忙從呂布的懷裏爬出來,翹著小鼻子聞了聞自己的衣裳,臉兒一下子就紅了。“這不是剛從軍營裏回來嘛……”她嘴裏囁嚅著,站起身來,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唉!一整天打打殺殺,簡直成了一個野孩子了!素日裏文姬教給她的那些詩書,敢情兒都就著飯吃嘍!”嚴嫣長歎了一口氣兒,無可奈何地說道。“就由著她瘋去吧!頂多再瘋上個兩三年,就該嫁人嘍!一旦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嘍,即便是你想見,也是等閑難得一見的!”呂布距坐在那裏,雙目凝視著窗外,驀然說道。“那個陸遜陸伯言,現在在哪兒呀?”
“陸遜呀……他現在在太學裏,聽說,聘老的身體不太好。人老了,年紀大了,就越發想著落葉歸根兒。這不,聽說要舉家返回揚州了。若是……”說到這裏,嚴嫣住了嘴兒。她想說的是,若是陸伯言依舊留在洛陽,他和玲綺是閨蜜,情投意合,將來也許是一對佳偶。
“無妨!聘老年紀大了,落葉歸根,也是人之常情嘛。我觀那陸伯言,別看年紀尚小,卻深謀遠慮,智勇兼備,假以時日,必成一代人傑!若得此兒為嬌客,吾可以無憾矣!再者說來住上一段兒,他會回來的。”知妻莫若夫,一看嚴嫣的樣子,呂布就明白了此時此刻他心中所想。“奉先,你說得也對,有陸遜在,玲綺少不得能收斂些,切莫再這般野下去了。”
嚴嫣坐在那裏,輕輕地點了點頭兒,突然,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是那一種一切了然於胸、盡在掌握的笑意。“奉先,剛剛得了幽冀二州,你又在打揚州的主意了!陸家世居吳郡,一向為江右大族,你這是要在揚州埋下一粒兒種子,等著它數年之後生根發芽吧。”
“然也!”呂布朗聲大笑了。“知我者,嚴嫣也!鄭康成的那一句‘王淩拘謹難成大事’,你怎麼看?”方才呂布要問的,就是這一件事兒,隻是被玲綺岔開了。“三份密報,鄭康成和蔡侯爺的一份兒,暗影和司聞曹各一份兒。如此看來,這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兒,沒改了。”
嚴嫣指了指案幾之上的三份兒密報,輕聲說道。“王隗之意,不過是為了保全宗族爾!普天之下,老子打了江山,哪有不給自己兒子坐,卻讓給外係之人的道理?依我之見,老王述那邊兒大概是有話留下,似乎不利於王淩。留中、存檔吧,日後說不好還能用得上!”
說到這裏,嚴嫣伸出手去,提起筆來,在那三份兒文書上批了“留中、存檔”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