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看一眼醉酒的男人,他笑了笑,指節屈起,在酒桌上“篤篤”一敲,“王爺,咱們回府……”吧!屈起的指節下,猛然“嘩啦”一聲響,納蘭城頓時便目瞪口呆的看著,酒桌連同盤盞,以及喝得兩眼迷糊的明王殿下,就如同像是天塌地陷一般,整體往下沉。
納蘭城驚叫一聲,動作精湛的立時撤離,也依然是被落地的菜色濺滿了雪白的鞋子。
他眼角抽搐著,臉黑的看向死豬一樣,一頭紮到地下去的明王殿下,頓時又心情豪爽了不少。
“王爺?你怎麼樣了?快起來快起來。看你這醉的,把人家桌子都砸了。”
睜著眼睛說瞎話,納蘭城麵不改色,心不跳,臨走時煙龍貞一掌之力,把這桌子拍得隻剩最後一口氣,納蘭城好死不死這麼一敲,就像是壓彎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就散了架了。
桌子上扔了銀子,納蘭城嫌棄的喊了人來,將醉得一塌糊塗,又砸得滿身湯湯水水的明王大爺拖了走,他自己則低看著腳尖上的汙漬,直歎這一次出門,真是流年不利。
不過又覺得很值啊!
能夠興致勃勃的看一場大好戲,比什麼都值。
“喂,記得我的話,告訴你家主子,退、婚!若不然,老娘會讓他好好的知道知道,什麼叫背後嚼人長短,是要下地獄的節奏,懂了嗎?”
敢說她是母衣叉,敢說是娶了她夜裏睡不著覺?
我呸!
精致的眉眼瞬間淩厲,她詭異的冷笑凝在唇角:她絕對會讓他後悔,為什麼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遇上了她煙龍貞,所謂風流倜儻明王爺,就是一隻豬!
納蘭城“噗嗤”又樂,忽然就對於這兩個人的未來,更加的有期待了。
眨一下眼睛,他樂嗬嗬的道,“姑娘放心。姑娘原話必定一字不落轉達。”
拱拱手,他示意下人攙了王爺離開,煙龍貞哼一聲,厭惡的目光掃過溫哲烈,嗤笑道,“這就是名滿天下的明王爺?依我看,倒是比路邊乞丐也強不了多少!”
手裏拿著的筷子,一邊戳著盤裏的蔥爆驢肉猛吃,一邊沒有穿鞋的腳丫子,時不時散著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納蘭城這個冏啊,他轉臉看看自家的王爺大人,再抬眼看看這位未來的王妃大人,頓時就覺得,這倆人,還真是絕配。
“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出腳汗麼?”
她那一隻鞋,淩厲的飛出去砸了人,當然是不能再穿了,就隻好這麼等著了。
隻是她到底是身為女子,被一個陌生男人,當場盯著腳看,也是有幾分略帶尷尬。
納蘭城頓時就又樂了,今天給他的歡樂實在是太多,他都不忍心離開了好不好?
“嗬!女人當然是見過的,隻是似煙姑娘這樣的女子……”納蘭城頓了頓,又忍俊不噤,煙龍貞想也知道,他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
手裏的筷子“啪”的往桌子一放,瞅一眼湯湯水水蹭了滿身的溫哲烈,煙龍貞似笑非笑的抬眼問,“請問公子有沒有家室?若是沒有的話,本姑娘倒是心儀得緊。”
納蘭城臉色一抽,瞬間咳了聲,“煙姑娘,在下多有打擾。先行告辭。”
忙不迭就喊人扶了溫哲烈,硬著頭皮下了樓。
他這裏下去了,偏是溫哲烈這會突然就又清醒了啊!他眼睛紅紅的瞪了開,也不看別的,一眼就看到了煙龍貞桌上杏花釀,頓時眼睛就亮了。
“這味道……可真香。”
喃喃說著話,他兩手用力,甩開了扶著他的下人,身子一步三晃的撲過去,眼睛瞄準了那酒壺,就抱在了懷裏。
唔!
香酒入懷,手感軟軟,蠻好的啊!
溫哲烈下意識又跟著捏了捏掌心,龍貞臉黑了,她咬咬牙,殺氣騰騰的低了頭,看這自己突然被襲擊的胸部,一字一頓的道,“溫哲烈,你是想死嗎?!”
就這樣的渣男?
就這樣的豬一樣的賤男?
還想要她煙龍貞委身下嫁,這簡直就是做夢!
手裏拿著的酒壺,瞬間就提起來,一把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又在納蘭城猝不及防的驚呼聲中,就見剛剛還撲過去將人抱了個滿懷的明王殿下,這會兒是如同一條軟綿綿的泥鰍,順著桌角就滑了下去。
納蘭城一個箭步衝上,這下是真急了,“王爺,王爺,你怎麼樣?”
抬手扶起他的腦袋,濕濕粘粘的感覺,沾了他一手。
頓時,所有看戲的心情,全部都到了九宵雲外,他抬眼,深深看一眼這砸人的女人,長歎一聲道,“煙姑娘,我們王爺醉了,識人不清。以至目標不準的錯抱了大姑娘,可就算是如此,姑娘也不該下這般狠手啊?”
再怎麼說,他也是大周明王爺,當朝帝王唯一的親弟弟,這要是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別說她煙龍貞會怎麼樣,便連她整個煙相爺府,也都要受牽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