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唐老頭(1 / 1)

我叫秦子茉,今年30歲,單身狗括弧母一枚,住在城北一處新建的廉租房區裏,這房子是我爸媽留給我的,40平米,標準的兩室一廳,麻雀雖,五髒俱全,除了房子點,廚房衛生間一樣不少,我有個哥,離異男,一直在外工作,前幾年我爸去世後,我媽便跟了出去照顧他的生活起居,留下我一人住也足夠了。

廉租房的住戶魚蛇混雜,偷摸的事常有發生,我們住在一樓,昨隔壁唐老頭喂在窗戶下麵的幾隻雞就被發現少了一隻,一大早就聽他罵罵咧咧、含糊不清的對國罵,周圍的鄰居也沒誰敢搭理他。

唐老頭是下崗職工,還有兩三年就退休了,年輕時候風流瀟灑,因為有手藝、腦子也活,九幾年的時候就已經是萬元戶了。俗話,女人怕得息男人怕得錢。這男人要有了錢,得意忘形自不必,一些女人也就開始對他動了心思。

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更何況這蛋本身也想著方兒的變壞,於是唐老頭便腰上別個大哥大,流連往返於鶯歌燕舞之間,別提多風流快活,每次唐老頭跟街坊起他當年的風流韻事時,總會用手不停地擦拭嘴角邊控製不住的哈喇子,不是他意猶未盡,而是他真的控製不住。

前幾年突發腦溢血,命保住了,但半邊身子已經不能夠像正常人那樣使上勁來,走路有點瘸,話這半邊臉部神經也麻木掉了,口水隨時會往下淌,話含糊不清的。

都人一生病,脾氣也會變大,唐老頭本就是個爆脾氣,加上年輕時鶯鶯燕燕慣了,突然變成這德性,自然是不甘心的,除了花大價錢買進口藥,還到處找偏方做理療,早些年的那點家底也基本花完了。

要這人呀,什麼叫禍不單行,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在唐老頭的腦溢血後遺症剛有所減輕、以為再堅持兩年就差不多能恢複的時候,再次發生腦溢血,這一次是另一半腦部出血,用唐老頭自己的話,是一碗水端平了,給予大腦兩邊平等的待遇,就像他對他曾經的那些女人們一樣雨露均沾。

其實我還是挺佩服唐老頭的,雖他的那些風流往事成了他現在常常掛在口頭上過過嘴癮的話資,但是兩次腦出血居然能抗過來,還真是命大,這也導致了他變得更加邋遢和敏福

他老婆對他年輕時做的荒唐事本來就很厭惡,有次唐老頭竟然膽大包把女人給帶回家了,他老婆知曉後啥也不,直接回家把門給反鎖了,當時大部分家裏還都是那種外鎖,鎖完她就出去了,一直到屋裏的兩人完事了,想離開,卻怎麼也打不開門。唐老頭自然知道是自家婆娘幹的好事,又氣又急,畢竟自己做的是醜事,爭強好勝的他在屋裏破口大罵,卻不敢砸門,怕動靜太大,讓周圍街坊鄰居看笑話。

最後,還是他家兒子放學回來,給他爹放了出來。唐老頭也是上街尋到自家老婆,當眾就打了她,自此,他老婆也是死了心,早早的就把生活重心放在子女跟娛樂活動上了,平時打打牌、跳跳舞,偶爾去給白事吹吹號掙點兒零花錢。

對於自家男人這把年紀成了這個樣子,不嫌棄那是假的,飲酒作樂、花酒地的時候把自己當成個黃臉婆一樣沒給個好臉色,這生病了想讓女人給你做牛做馬、端屎端尿來伺候,那是不可能的了,更何況這唐老頭總把衣服、被褥弄得髒臭不堪,便忍不住嘮叨了幾句,便是這幾句嘮叨,讓唐老頭覺得在自家婆娘跟前丟了臉麵,以前都是自己在家發號施令慣了,如今自己行動不方便,難免需要讓人伺候,可一沒錢請保姆,二再沒錢去做理療買進口藥了,而自家這婆娘竟然仗著虎落平陽之勢,開始埋汰起自己來,這口氣唐老頭無論如何是咽不下的。

於是便破口大罵起來,什麼難聽什麼,雖然已經口齒不清,但氣勢猶在,他老婆也是不再將就,將他狠狠懟了一頓後,便收拾東西甩門而出,重新找了個房子租了下來,再沒過多久,兩人正式離了婚,那一年唐老頭五十三。

後來唐老頭因為政策原因,分到了這套廉租房,便也搬了進來,周圍很多老同事、老鄰居,也不孤單,因為兒女都在外地工作,隻能自己照顧自己,也算是狠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