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琛，傾歌，我在這裏謝謝你們倆了，”馮佩慈眼裏噙著淚，一雙布滿皺痕的手緊緊拉著沐傾歌，“我真是怕這門手藝在我這失傳了呢。”
或許是顧時琛替她滿足了這個願望，馮佩慈顯得格外高興，連帶著蒼老的臉也顯得年輕了幾分。
顧時琛將秘方小心的放入懷中，看了看時間，已經有些晚了，“馮老師，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馮佩慈點點頭，看著收拾東西的顧時琛，一雙手又拉著沐傾歌和藹的說，“丫頭，下次過來我還給你做啊。”
馮佩慈領著兩人往外走，手拉著沐傾歌不放，待已經走到門口時才不依不舍的將沐傾歌的手交給顧時琛，“你們路上小心啊。”
顧時琛摟著沐傾歌，朝馮佩慈額首，“嗯，晚上夜涼，您快回去吧，別送了。”
馮佩慈笑著應著，腳卻不動，目送著他們一步一步遠去才緩緩轉身關上了大門。
皎潔的月光下，兩道長長的影子交織著，顯得分外恩愛。
“時琛，我覺得馮老師人好好啊，”沐傾歌小手拉著顧時琛，似想起什麼似的好奇的問道，“怎麼沒看見馮老師的先生呢？”
或許是沐傾歌心裏已經對馮佩慈肅然起敬了，連帶稱呼都用的文雅了些。
“馮老師的另一半在文革的時候為了維護受批鬥的馮老師，不幸去世了，”顧時琛嗓音淡淡的，“所以馮老師才一個人搬到這裏，一過，就是幾十年。”
聽見顧時琛這麼說，沐傾歌心裏一緊，幾十年，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回想起老人慈祥的笑容，沐傾歌心裏忍不住心疼起來，這麼一個溫柔的老人怎麼會遭受這麼多不幸呢。
“別想了，老婆，下次我還帶你來看馮老師，”顧時琛掐了掐怔住的沐傾歌，讓她回過神來。
“哼，你不帶我，我就自己來，反正我認得路。”果然，被顧時琛這麼一說，沐傾歌就恢複了生氣，傲嬌的說道。
不知不覺，兩人又走到了小吃街上，此時人已經沒有那麼多了，看著玲琅滿目的食物，沐傾歌腦海裏卻浮現出那一碗樸素又珍貴的鴨血粉絲湯。
車上，沐傾歌扭頭望去，整個市隻剩下那一條路仍然閃爍著異彩，幾首流行樂曲混雜著，分辨不清，捉摸不透。無端歡樂的人群擁擠著，一切被覆於虛無的表麵下。路邊排列有序的小攤，各式各樣的物品，那並不寬闊的路在這時反而顯得特別的井然有序。問詢聲伴隨音樂聲淹沒了人群的歡笑，嘈雜吞噬了夜的寧靜。
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承載了多少人的心酸苦累，又是多少人心裏的希望，看著仍舊忙忙碌碌的攤主，坐在車裏沐傾歌心裏沒由來的覺得不是滋味。
看著沐傾歌望著小吃街而浮現出的臉色，一個想法在顧時琛心裏漸漸成型，他抿抿嘴，決定不告訴沐傾歌，以後好給她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