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五章 磨刀霍霍向豬羊(1 / 2)

斯嘉麗是個成熟自信偏強勢的女性,輕易不會從她臉上看到過度的悲傷和絕望,即使克隆體在被諶盧誘捕後也不曾如此低落與柔弱。而被複製意識後的“新斯嘉麗”,此刻正縮在蘭花車角落中抽泣。

手術和意識複製都很成功。

手術將她腦幹中隱藏的“神經火乍彈”成功移除。也就是說,凱瑟琳不能遠程“關閉”她的身體了。

小紅盜取小綠的數據庫使斯嘉麗回到了永樂號冬眠前的記憶。花了半天時間,四名隊友向她和同樣“技術出錯”的澤南哥提講述了自墜落以來發生的大事,當然,信息是經過嚴格過濾的。

那她為何如此低落如此傷悲?原因隻在於諶盧太急了,抑或是她自己太急了,急著要同約瑟夫通話,而當真通上了話,約瑟夫的樣子、態度、話語以及說出來的“真相”,無不叫她悲痛欲絕。

車門輕輕敲響三下,斯嘉麗狀如兩汪死水的眼睛重又活了起來,她擦去淚痕,吃驚地發現車裏已是漆黑一團,自己同約瑟夫通話結束時明明是正午好時光,怎麼一下子滿天就都是繁星了。

她的目光第一時間被透明車頂投下來溫柔的星雲迷住,這是她,此刻的她,第一次看到紫星的星雲,壯闊的天體與瑰麗的色彩登時吸引住她,一時間忘了剛才是一記敲門聲驚醒的自己。

車門上又響起了三下輕微的敲擊聲,斯嘉麗猛地回過神來,見門外有兩個人影,應該是自己的兩位女同伴,便道:“請進。”沒想到自己的聲音竟變得如此沙啞。

門輕輕推開,西野羽美小心翼翼地先探進頭來。“你還好麼?我們可以進來麼?”

“進來吧,我沒事。”她強擠出一絲笑容。

西野羽美和吳霜雪一左一右坐到斯嘉麗所處角落的地板上,吳霜雪問道:“剛蘇醒便讓你工作,真是太抱歉了。”

斯嘉麗苦笑著搖搖頭:“這是我自願的,沒什麼值得道歉的。”

西野羽美不無責怪道:“周也真是的,說了什麼話把你惹成這個樣子,大家是立過誓言的隊友,他又是你的戀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斯嘉麗吸了吸鼻子,眼神空洞,尖細的聲音從後槽牙裏竄出來。“他說我是克隆人,被複製了意識。”

大家早就料到了這情況,吳霜雪問:“那你相信麼?”

斯嘉麗重現絕望:“你們覺得我應該相信麼?”

西野羽美突然張開雙臂,送給斯嘉麗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也曾有過和你一樣的困擾,我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仿佛是億萬光年外的一個影子,我的手不是我的,我的思維不是我的,甚至我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本身也不是我自己的。”

西野羽美鬆開斯嘉麗,抓住她冷冰冰的手。

“無論我多麼難過多麼懷疑,大家都未離我而去。後來我想通了,人生而有自我意識,並不是從自身感知,乃是由一麵一麵鏡子映照出來的,這一麵麵鏡子就是我們身邊一個個親人一個個朋友,他們的眼神,他們的態度,是我自我確認最重要的依憑。”

斯嘉麗一顆淚珠滑落嘴角,她倔強地用舌尖舔走。“你們覺得我是克隆人麼?”

西野羽美並吳霜雪堅決地搖了搖頭。

斯嘉麗忽而展開笑顏,陰霾一掃而光,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為那混蛋流淚真是不值,沒有時間的沉澱我也看不出他的本性,這下好了,我徹底解脫了,本小姐迎來了嶄新的第二人生。說吧,咱們怎麼幹?”

吳霜雪害怕她這強裝出來的倔強不長久,便道:“不急,我們明天再說吧,現在你需要休息了。”

斯嘉麗抬頭看看天:“紫星的夜好美,和夢裏一樣。”接著站起身來。“睡了一百年了,我可不想再多睡一分鍾,走吧,找諶盧他們去。”

一頂簡陋帳篷裏,諶盧和令上工正在給澤南哥提做思想工作,使得後者基本相信了他在“冬眠”期間紫星上發生的事件,當然,是被過濾的事件。

永樂號原始成員除了尼波莫切諾、約瑟夫和墨菲,從某種意義上算是再次湊全了,大家在異鄉團聚,各自心中別有一番滋味。

斯嘉麗和澤南哥提互相問候,都十分默契地避開敏感話題不談。斯嘉麗問諶盧:“我們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諶盧道:“我之所以在你蘇醒後就著急讓你同約瑟夫連線,就是想叫他一起北上奪回永樂號和激揚號,徹底粉碎凱瑟琳奴役紫星的野心,但是他現在不肯,我暫時也沒有辦法,隻能由我們先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