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1 / 2)

據說當你做一個好夢時,遇到不合理的事物或者產生不合理的五感就離醒來不遠了。如果你順應著這種不合理,可以獲得片刻溫存或者迎來夢的高潮,反之,思考它的不合理代表你即將醒來繼而遺憾。

說是“據說”,其實也就是我即將醒來這一刻的感悟罷了。說“據說”隻是因為“我說”向來不靠譜,如同《紅樓夢》裏賈寶玉的“杜撰”。

我剛才夢到母親了,我夢見她從墳墓裏爬了出來。她穿著離世時那一款白衣,除了那透露出笑意的眼睛,五官仍然是離開時一樣安詳。我曾經試圖讓她離開時睜著那雙我最愛的笑眼,但父親說這會讓母親泉下不安。母親就那樣爬出她的墓穴,可衣服還是那麼白...

夢中的我一直沉浸在喜悅中,卻突然聞到了一股芳香。這不是我熟悉的味道!這念頭一閃,我知道就快醒來了。而且我現在已經意識到這股芳香是女人的香水味,我隻怕我完全醒來在自己的家,隔壁屋裏是我的繼母。我就想這麼睡下去,一直別醒,就算夢裏母親在不合理的複活,我都能接受...

“完了,徹底醒了!”

我拭幹子自己的眼角,遮著臉起身裝作沒睡醒的樣子。

“哐當”一聲,一個酒瓶倒下了,顯得周圍出奇的安靜。

“看來他們都走了。”我放下手來確認周邊的環境,自顧自的說了一句。

一個暑假過後,蟬仿佛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了。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了潮濕泥土的味道。我對雨很敏感,母親走時就是一個雨夜,雨是不是快下了我靠鼻子都聞得出。

天已經黑了,我得趕快回宿舍。這群同班損友,把吃火鍋用得“三十米接龍”插線板都能收好,怎麼不把我帶走呢?我晃晃悠悠起了身,一腳踢飛了另外一個酒瓶。

“哐當...當...當”

“呀!”

女生的聲音,人在哪兒?

我繞過天台的進出口,看到那裏有一個身材婀娜的女生。月光、連衣裙、裙擺的薄紗、如月皎潔的皮膚,我看得有些如癡如醉。

“你是誰?幹嘛跟蹤我?”女生膽怯卻大聲得問我。

“看你也是一個美人坯子,隻是可惜了!”我充滿諧謔得的說道。

“什麼可惜了!”

“卿本佳人,站在t台上挺好,這高台不適合你。”

女生的眼神似乎有些失落,嘴角似乎有些抽動,欲言又止。

“你不會是想死吧?”

她顫顫巍巍點了點頭,順手捋了一下烏黑的秀發。剛剛時我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臉,現在這麼一看,至少在我們女生雲集的外語大學也算的是係花了。

“為什麼?我是說遇上什麼事兒不能解決了嗎?”

她沉默,像無言的雕像,透著悲傷。

“失戀了嗎?”

女孩兒閉上了眼睛,轉身麵對著遠方的不夜城錦都。我心想:不好,雨快下了,就算僵持住也很危險,必須盡快把她弄下來。

“其實我也失戀了,不過我早想跳下去來著。下午帶了幾瓶二鍋頭過來,喝光了都不敢跳下去,猶猶豫豫居然睡著了。要不咱倆一起吧,我看你挺勇敢的,你幫我一把。”

說著,我走大了高台旁邊,離她越來越近。我看得很清楚,她的一雙玉腿有些顫抖。真的是個很美的人,為什麼要死呢?我想論身材樣貌,這女生就算是生過孩子都有人接盤的吧,居然會想不開。

“你別過來...”她轉過身,竟然話中帶著央求。

“你可真漂亮...”我不禁讚歎道。

她有些出神。我一把跳起來抱住她的腰,把她拽了下來。

“你放開我!放開!”她不停的掙紮,很難想象這位美女力道還挺大。我本來想捂住她的嘴,可是捂嘴是不是太容易被誤會了。沒辦法,我放開了她。我知道就算現在她想爬上去也辦不到了。憑借著中學的作弊經驗,我兩手插兜耍帥,偷偷盲發短信搬了救兵—把我拋棄在這兒的摯友—江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