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豆蔻(1 / 2)

豆蔻跟在夏竹溪身邊許久,卻一直覺得自己看不透這位姐,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閨秀,從就冷靜自持到不像個孩子,自然,以她的年歲,也一直是個孩子。

宮中的那次宴請,長福原本不過是要泄憤,因而特意尋了一隻刀刃並不那麼長的匕首,若是她不伸手推那麼一下,以高青梓的反應,最多不過被刺個窟窿。

她之所以的這樣漫不經心,不過是因為窟窿與人命相比,真真是不值一提。

夏竹溪那樣一推,長福又並未能收住出手的勢頭,這才讓匕首深插入肺腑,藥石無醫。

豆蔻已然忘了後來究竟是個怎麼章程,隻是夏竹溪躺倒在鄧元霽懷中的那些話,一遍遍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重現於她的夢境鄭

“和離書。”她躺在鄧元霽懷裏定定地看著他,用支離破碎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認真道,和離書。

豆蔻不知這兩人是否有過商議,也不知鄧元霽究竟會否答應,隻是她的堅定,事後自己去尋鄧元霽之時,他已備好了和離書,簽字畫押。

鄧元霽逆著光站在書案前,豆蔻看不清他的臉,隻覺得他清瘦得厲害,隻是自那日之後,又有幾人不曾憔悴。

除了高青梓贈的那枚,夏竹溪並沒有常用的私章,這章一直放在她的貼身香囊中,豆蔻找的並不艱難,鄧元霽伸手示意她印下,她便毫不猶豫的蓋下印鑒,和離書一式兩份,她收好屬於夏竹溪的那份,帶上院子裏的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地方。

她還有事要做。

“酒,給他。”夏竹溪囑咐她將院子裏埋得酒起出來送給高青梓,她一個人待在院子裏,慢吞吞地將酒一壇壇取出來。直到最後兩壇,她盯著那壇最先放下去的梨花白與桃花醉,這是她親自封的酒。

豆蔻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就流完了,可看到這兩壇依舊是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砸,她倒沒覺得自己心緒有什麼波動,隻是這淚水實在不大受控罷了。

高青梓不在越恭王府,他如今襲爵又得了世襲罔替的恩賞實在是春風得意,新帝繼位本就忙碌,高青榭又是順理成章的太子,兩人手裏的事不少,幾乎很少回府,她在越恭王府等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將這位王爺等到。

“姐學著古人在梨樹下埋酒玩,埋的卻不是黃酒。”她使人將酒壇搬過來,“一壇梨花白,一壇桃花醉,都是姐親手封的。”

“這酒大約是留著與王爺您同飲的,一直藏著沒有拿出來。隻是怕酒味寡淡王爺喝不出什麼來。”豆蔻的譏諷像是一點也沒有把他這位王爺放在心上,她原先或許對高青梓還有幾分理解,總覺得他是迫不得已,而如今除了埋怨便隻有埋怨,“另有一壇黃酒,雖是奴婢所埋,姐大約也是想給王爺嚐一嚐,因而也帶了一壇,還望王爺莫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