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太著急了,但是也真的是事出有因才對你動了粗,小靜你不是也說秋飲小姐為了找到我,身體現在還發虛嗎?她一個人在外麵,你能放心嗎?我們還是趕快去找找她吧!”
秋靜想藤原津人說的話也有道理,她現在確實很擔心秋飲小姐的身體,外麵的雪還沒有停,她又能去哪裏?
少年在少女按下了電梯後,也隨之走了進去,他麵色複雜,從最開始醒來時察覺到假發的失蹤,到秋靜開門後的驚慌失措,然後聽到救了他的人原來另有其人,還是秋飲小姐,他震驚害怕恐懼,有些他一直隻想埋藏在黑暗裏的禁忌,現在即將可能被劃破了黑夜,敗露在他人眼中。
他唾棄這樣的自己,無比鄙夷。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他多希望有人能夠救他出冰冷無情的海潮中,那慢慢漲上來的潮水,一浪翻起一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時他渴望自己有生還的幸運,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
但等到真的被救上了岸,躺在溫暖安全的病房裏麵睜開眼後,這時最重要的不是誰拯救了自己,而是誰最有可能挖掘出自己的秘密,置自己於死地。
電梯平穩地下降到了一樓,秋靜在前,藤原津人在後,兩人相繼走出了電梯。秋靜在乘坐電梯的這個過程中,本考慮到藤原津人的傷腿,還是打算讓他回到病床上躺著休息,自己去找秋飲,但是當又瞄到了他那晦暗不明的眼光後,自己癟了癟嘴,將這個打算拋之腦後。
然而,兩人走出這一棟樓的大門時,就看見將外套解下抱在懷裏的秋飲小姐正於她迎麵走來。
秋飲跑到了一樓大門口的玻璃頂罩下,沒看到站在大門口邊上的兩個人,她自顧著擱放了手裏的東西,撣下掛在衣服上的雪;秋靜看到她最後又抱起了那一盆,而在她胸前的,從始至今都被她用自己的外套遮蓋得嚴嚴實實,保護得密不透風。
藤原津人和秋靜都一樣感到納悶,不解她究竟是去到了何處,才會讓人想到了“風塵仆仆”這個詞,兩人都沒來得及叫喚住她。
秋飲從旁門內鑽了進去後,率先行退回樓內的藤原津人頓時拉過秋靜,追趕上前。
回到病房內的秋飲將蓋在盆栽上的外套撤去,手指摸上蔫花上凍成冰霜的結塊,一點一點地給它取了下來,受了大寒的紫菊現在的狀態已算是較好的,花瓣蜷曲,要掉不掉的也比最開始她在樓上的窗戶內望出去要好得多。
好在,它就是菊苣族內傲霜耐寒的紫菊,不知道花是不是也和人一樣,漂洋過海、幾經輾轉才來到了這裏。
病房的門沒有關上,藤原津人走到了一半,傷腿就開始由於拖重吃不消剩下的路程,在後半段被秋靜攙扶著才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