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說的是越來越沒有譜了,我就是一個合法正式打獵砍柴的雙兼工作員,長願喚我一聲峪新叔就好。”
在他的幫襯之下,長願也隨著樵夫的話,乖覺地叫了一聲:“峪新叔好。”
“來,喝酒,喝酒。”樵夫張羅著工長,數不清是第幾杯給峪新餘倒滿酒碗,樵夫不知出於何意,在又一杯與對麵的峪新餘幹完後,叫上了長願,他說道:“既然工長都讓你喊峪新叔了。願兒,來!你再去拿隻碗來,給你峪新叔敬上一杯,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收你為了義女。”
“阿……”
阿公……
長願還沒說出口的兩字“阿公”,就被樵夫推搡了出去,讓她去廚房拿酒碗,席間在他的說話聲中,裏屋處還能傳來一陣陣婦人的咳嗽聲。
無奈走進廚房的長願,聽著阿家不斷響起的嗆音,心下火急,她本想跟樵夫推別敬酒的事情,因為她趕著去裏屋照顧婦人。
找來找去,也不見得涼竹櫃上哪裏還有碗具,尋常窮苦的山裏人家,茶碗都是不可多得的。
腦筋一動,長願直接就從懷中摸出了從家帶到神社,又從神社逃離時帶回家的那隻茶碗,還是之前好看的花紋,與那個她偶然遇見的少年一樣,一樣精致的不可高攀。
長願從廚房內走出來,手裏捧著那隻茶碗,樵夫沒有多看她長長的麻布長袖蓋住的茶壁緣,直接就捧起一壺酒給她往茶碗中倒上半碗,然後給她眼神示意,讓她過去給峪新工長敬酒。
峪新本是要推脫掉長願那杯酒的,於他看來,他是一個長如她父輩的人,又豈能為難一個小輩陪酒。
一口而幹,長願有些酒量,但總歸沒有在酒上麵下過功夫,酒勁對她那一口悶足夠迅猛了。
“來,願兒,吃菜。”樵夫知曉她的酒力,終於也拉她坐下,夾菜到她了一邊。
樵夫不停的幾杯涼酒下肚,最終也表現出了幾分醉意,哐當一聲巨響,樵夫趁著酒勁上喉,朝長願講出了一番肺腑之言,大意為他們長村神社遭此一難,不知是否還能轉圜,長願從小在葵侍一職上習得的本領,莫要白白費了,讓長願跟著峪新工長下山碰碰運氣,山外總不止一個長村、一座神社。
一聽這話的長願,要她再度離開二老身邊,自是當即變了臉,了當拒絕了樵夫的提議。
“阿公———”她語重心長道來,自也從合理的一邊說服起,“神社向來是文室宗族的根基文化,我就算到了別處,區區一個外來的異村女,如何會有其他村的神社願意收納了我?
再者,我身無可通各城關來自大室官憑頒布的民籍證箋,私自離開祖村長居他社,算是違法的黑戶民,若一經查實,算要被拘禁的。”
長願說的句句在理,就連知道實情的峪新餘都被她的邏輯思維一環扣上一環而刮目了,縱使身處這個亂世文室,可文室的酷刑秩序任是不減反厲,普通人在沒有文室的許可頒布下,連搬遷都是違法亂紀,更何況無憑無籍地從一個地方偷居在另一個地方,算是黑戶,他身為工長知道這些是必須的,但長願這個小姑娘倒令人有些意外。
他實際不想強人所難,硬是要分開人家庭,奈何是長樵夫苦苦哀求。